他道:“休息一會兒吧,還有一段路程。”
看看他,無言。休息,她也想啊,但這裏不是床不能躺,不是桌趴也沒得趴。
他笑,看出了她的想法。伸手溫柔地一攬,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
她驚愕,他的舉措她完全出乎意料。想抽身離開,卻有那麼些舍不得。這個肩膀,溫暖、溫柔。抬眼,可以近距離細看他俊毅的輪廓,也對上了他含笑也滿懷善意的雙眸。低下眼,閉上眸,雖然明知是虛假的溫柔,心中卻也覺得是甜。
他的唇角揚起了一抹笑,一抹發自內心的也是滿意的笑……
“十六、十六……”
一邊瞅著蘭花歆兒一邊念叨。
“少夫人,您都念了大半天了!”萬縷耳朵都快起繭了。
千絲拿著幹衣服進來,見歆兒掰了點蘭葉,便問:“少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呢?”
“嚐一嚐。”她終於不再念了。
萬縷忍不住笑,道:“少夫人許是受了什麼刺激,連這個東西也要嚐。”
自打上回維謙來了一次後,千絲、萬縷也學乖了,不再稱“歆兒姑娘”而喚“少夫人”,不再稱“你”而稱“您”,不再說“我”而說“奴婢”,免得不注意又讓誰聽見。
“少夫人,這個能吃嗎?”千絲懷疑地問。
“我隻說是嚐嚐鮮,也沒說要吃進去啊,笨!”不然真以為她有病啊!
“少夫人,您是不是真受了什麼刺激?”千絲從未聽過蘭葉可以嚐鮮,還懷疑少夫人如萬縷所說受了刺激。
“喂,你們兩個是不是受了刺激,怎麼問這些無聊的話。”將蘭葉叼在嘴裏,就像叼根小草一樣,僅僅如此。
這時,千絲忽想起一事,道:“對了少夫人,奴婢剛才在門外發現了這個。”說著將一張字條遞了過去。
歆兒接過,好奇地打開,見上麵有一行字:今夜亥時,隨影而至。
千絲、萬縷不識字,見歆兒一臉茫然,萬縷連問:“少夫人,上麵寫的什麼?”
“今夜亥時,隨影而至。”
“這什麼意思?”千絲不懂。
萬縷眼珠子一轉,卻什麼也沒說。
“什麼意思,我怎麼知道!”她能認完已經很不錯了,什麼人寫的什麼意思她也不知。
夜,一片寂靜。
躺在床上,歆兒卻怎麼也睡不著。她喃喃道:“什麼隨影而至,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有鬼?笑話了,鬼又哪有影子。那又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這時,她想起了兩個人,一個是幫她的女人,一個是不明身份要害她的人。“難道會是他們?他們都是些什麼人,為什麼要晚上出現?難道--禹府裏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會不會,是禹維謙的仇人?他那麼富裕又那麼會做生意,得罪的人也應該不少。”想想覺得不對,又道:“沒道理啊,就算有仇也應該衝著禹維謙去而不是衝著我來呀!”
正想著,忽見外麵一個黑影晃過。
“呀!”她忽地起身,明白了。“隨影而至,跟著影子去!”
小心地穿上鞋,忍著腳痛小心地跟去。因傷,她走得慢,所以沒跟多遠便不見了那影子。
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速度可真慢!”
聲音從右邊傳來,看去,她隻見十來米遠處有個人影。是要害她的那個人,她敢確定。
“叫我出來做什麼?”她想反正不可能是說她速度快慢。
“他給了你多少錢?”那年輕女子問。
歆兒一臉茫然,問:“他是誰?”
“裝受傷、裝不會武功、裝不知道,你還會裝什麼?”那女子顯然不信。
“裝?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裝了?”
“你是秦元正派來的,不是嗎?”女子決定道破。
“你不也是王漣派來的!”
又一個聲音響起。
是幫她的那個中年女子,歆兒敢確定。
“原來你們是一起的!”年輕女子好似早已知曉。
“是又如何!”中年女人也不否定。
“我本是要與這位少夫人切磋切磋的,既然你來了,那兩個一起上吧!”
“王漣還想殺人滅口。”中年女人嘲諷。
“你--”年輕女子生氣地正想動手,忽聽得有動靜,道了句“有人”,便匆匆離去。
旁邊插不上話的歆兒隻聽“有人”二字,再一看,那兩人就都消失不見了。她轉身,還真見著有人來了。
“禹維謙!”她認得這個人影,盡管是在夜裏。隻是她奇怪,為什麼這麼晚了他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