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正的話事人，蘇盈開口問道。
覃鴻也坐了下來，微胖的臉蛋現出一絲緋紅。幽幽一歎之後，說：“還是我來說吧，以這家夥的脾氣，說得肯定不詳細。”
狄秋瞪了他一眼。
“我是一個陰陽先生，呃，祖傳的、民間的那種。我和狄秋認識是在五年前。那天晚上，我和我爸去看一個老宅子，裏麵不幹淨。到了那裏的時候，狄秋已經在裏麵了，正和那鬼鬥著呢。我和我爸一出現幫手，幾下就收拾掉了。我爸看狄秋本事不錯，就留下了個聯係方式。”覃鴻緩緩說道，“我爸經常接的活是在殯儀館裏麵，給人守靈、開路、下葬一條龍。自那回相遇之後，我爸也時常讓狄秋來幫忙。一來二去，就熟了起來。”
“說小波的事。”狄秋有些不耐煩。
而覃鴻也沒有回敬給狄秋什麼好臉色。但還是按狄秋的交代開始說了起來，“小波是個‘財神’。財神你們懂嗎？不，不是趕屍那種‘財神’。有這麼一種人，會在殯儀館中幫家屬上香燒紙，領頭按照陰陽先生所安排的事宜做事的人。現在這個社會的人哪懂那些規矩？‘財神’的作用就是在人家不知道陰陽先生的指示的時候，領著家屬各行己責的人。這種人大多腦子有缺陷，小波也是一樣的。
“並不是哪家都有幸得‘財神’相助的，我們也不知道小波這類的人有什麼特殊的本事，他能看出這家過世的人生前善惡，‘財神’擇為善多者相助。而且他們要求也不多，你家吃東西的時候給他一份吃的，帶走一份香蠟紙燭，有些人家對得他相助很是感激，包紅包、送公雞也是可以的。但是也有些人家嫌棄小波穿著破爛，身上髒，而且還腦子不好，丟了這家人的臉。趕他走都是好的，甚至有些拳打腳踢。但是這個時候陰陽先生們都會勸誡一番，因為得罪了‘財神’，這一晚上的事情都不會很很順利。”
“這麼邪門！”一樂呀道。
狄秋這時接過話頭道：“這類人是在畜生道輪回多年的魂魄終於修成正果轉世人道。因在畜生道不知多少年月的輪回，已失去了大部分的靈性，但是尚能通幽。以相助亡者順利進入陰間作為一種修行，下一世就能正常，大富大貴。你廢話太多了。”最後一句狄秋是對著覃鴻說的。
覃鴻斜了狄秋一眼，繼續道：“小波是在狄秋和我們認識以後，突然有一天就出現在了這家殯儀館中的。陰陽先生們都懂小波的身份，一直以來也沒有‘財神’的協助，這次來了個能讓大家省事的人，陰陽先生們都很高興。但是小波還是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挑選相助的人家，誰都請不動。我爸很喜歡小波，我們兩個也慢慢和小波混得熟悉了。空閑的時候就在一起玩。我爸常說我們這一行有五弊三缺，小波幫我們是他在修行，而我們幫他修行也是我們的修行，時常告訴我們兩個，不要欺負他，把他當自己朋友、兄弟一樣。”
一樂聞言一驚，“五弊三缺？秋哥，咱有嗎？”
狄秋搖頭道：“佛教、道教、巫門、甚至鬼道都沒有，隻有陰差有。五弊三缺不是天規法則，而是地府對於陰陽先生們和地府打交道所收取的代價。”
一樂聞言大鬆了一口氣。
覃鴻低頭道：“我爸說他犯鰥弊，而我則是孤弊。他早晚有一天會離我而去，我知道這事也怨不得別人，但是狄秋，不應該是你那種方式。”說到後麵，覃鴻瞪著通紅的雙眼看著狄秋。
從進門見到覃鴻開始，狄秋就一臉的不快，又再聽聞小波死訊，狄秋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活吃了覃鴻。但是覃鴻此時這一句話一出口，兩人角色當即掉了個頭，變成了狄秋深深的歉意，而覃鴻則是一臉的怨懟。
“覃叔的事，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我做得對還是錯。”狄秋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一下子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