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自己還在屋子裏收拾書籍,突然就見手上被一道憑空出現的黑氣圈住,隨即人就沒了意識,再睜開眼,便出現在這裏了。
這裏也不知是什麼地方,就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被關住,那必然和鳶磯脫不了幹係了。這麼一想倒也不害怕了,鳶磯既然沒有立即殺了他,想來還是有別的用途。
直到天光有些泛白,遠處漸漸走來兩個人影,千昭微微一笑,總算來了。
來的人正是鳶磯,還有一個蒙麵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實在是如夜行鬼魅一樣,每一步走來都帶著肅殺的氣息,叫人覺得分外壓抑和不適。
而鳶磯一如往日,或者說,比往日更可怖,好似整個人都塗滿了毒汁,要置天下人於死地。
看到被關起來的千昭,她十分得意,嘴角一勾,半邊醜陋的臉帶出一些風情來:“想象不到吧,這籠子的滋味,再次嚐到可有不同?”
“你做了什麼?”千昭沒有表情。
“我就是在你身上做了個記號而已,”鳶磯鳳眼一抬,“那日我的演技還不賴吧.”
如此說來,他就明白了,原來那日鳶磯便是打開了冥祭司結界的一個小小豁口,如此做下手腳,才能將他擄走。看了看那個神秘人,他心中了然,鳶磯不會冥術,想來是這個高人幫的忙。
他又問道:“為何不殺我?”
鳶磯的眉微微挑起:“別急啊,現在殺你多可惜,辭淵還沒來呢。”她走上前,手放在籠子上,慢悠悠地解釋:“若你死在他麵前,那才精彩呢。嗬嗬,哈哈…..哈哈哈…..”
詭異的笑聲在這個懸崖上飄蕩起來,很讓人毛骨悚然。千昭皺著眉盯著她看,又看了看那個神秘的黑衣人,下巴一挑:“閣下又是誰,為的什麼目的?”
神秘人眼神裏看得出十分不屑,視千昭有如草芥一般,並不打算回答。他眯著眼睛,顯然是一副勝券在握又靜觀其變的樣子。
千昭越看越覺得此人才是幕後主使,聲音低沉了幾分:“閣下遮遮掩掩,是怕了麼?”
黑衣人嘿嘿地笑了兩聲,那聲音格外難聽,像是破了的煙囪一樣,好半天才玩味地直視千昭:“將死之人,還伶牙俐齒,可笑可笑。罷了,老夫就讓你做個明白鬼,算是積點陰德。”他慢慢地將遮掩住容顏的東西一一取下,露出了隱藏許久的麵容。
那哪裏是人臉?千刀萬剮的痕跡分明可見,疤痕爬滿,萎縮的皮肉發紫發黑,年畫裏的魑魅魍魎隻怕都比這個好看幾分。光是那張臉就可以想見,此人究竟受了多大的罪。
那黑衣人笑了一下,帶著整個臉扭曲地抽動,睥睨著千昭:“說來,老夫還得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又豈能尋到這麼千載難逢的報仇機會?看你其貌不揚,不成想竟有如此本事,讓冥祭司和那個陽棄都能為你所用。嗬,今日之後,我不僅能手刃仇人,還能一舉拿下冥祭司,實在是大喜!不過你放心,待老夫大仇得報,夙願得償,會體諒你勞苦功高,給你留一個全屍的。”
突然,他裝作突然想起什麼的樣子,拍了拍額頭:“哎呀呀,看我這記性,都忘了介紹了。”
他背手而立,山風吹起他的衣擺,格外的陰森:“老夫乃是天下第一殺手幫,奈何樓的樓主,何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