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末尾連著冬天，有時候還沒意料到，厚重的棉衣就穿上了身。
冥祭司裏上上下下都有準備過年的氣氛，往年的辭淵從來不在意這些的，因而即便是年關也冷冷清清的，但是今年從裏到外都透著熱鬧，像是尋常人家一般喜慶。
下人們自然也樂得熱鬧，心裏頭也清楚大司主突如其來的轉性是為的誰。
“上一點…再往左邊些…嗯…歪了一點兒…就這兒吧。”
千昭站在屋裏頭，對著在窗邊貼喜字的辭淵指手畫腳的。
走上去端了杯茶給辭淵：“不是已經恢複冥術了，怎麼還親力親為？”
辭淵淡淡一笑：“自己布置的，想讓你看著舒心些。”
“那倒是浪費弗陵替你找藥的功夫了。”
為圓答應陽棄的事情，辭淵一早便飛書於弗陵串供，隻當是弗陵找來上古奇藥，重生了辭淵的本源冥力。
千昭托著下巴，目光放得很遠：“可惜不知阿棄在哪裏，他這人孤獨慣了，怕是從來沒過過年，就連耶羅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辭淵眼眸深邃了一下，握著千昭的手，說：“耶羅是同陽棄走了。”
如此這般，千昭倒是放下了心，陽棄那孤僻性子，倒是有耶羅陪著還好些。他垂眸笑笑：“倒不知何時還能再見到他。”
辭淵將千昭抱住，把他的頭貼在自己心口上：“即便見不到，他也在用自己的心意，護著你的。”吻了吻千昭的頭頂，他溫柔地說：“離開時，他還在西山崖上為你種了一棵樹，你若想他了，我隨時可以陪你去看看。”
千昭回摟住辭淵的腰：“嗯。”
突然他又拉了拉袖子：“算起來也許久沒見到知鶴了，我去寫封書信，請他們來過年吧。”
“好。”
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明明每一日都是極平淡的小事，可是千昭卻偏偏收不住手，好半天才寫完，看著厚厚的一遝，皺了皺眉：“我是不是太囉嗦了？”
辭淵替他把信封好：“他們愛看你這些閑話的。”
得之不易的幸福，分外叫人珍惜。即便是午夜入夢，也是在夢中再見相愛之人的容顏，每一分一秒都嫌不夠一般。
這種不夠，千昭倒是想想而已，辭淵卻很會身體力行。
新挖的溫泉池，臨著集月亭邊上，夜晚彙聚月光，看著也是極亮堂的。這本是美景惹人欣賞，可若是多了個旁人在，味道就不一樣了。
千昭還想著把人推出去，可是辭淵隻笑了一下，又把人摁在池邊上，手插進打濕的頭發裏，很霸道地奪走千昭的喘息。
因為身上濕漉漉的，所以連推拒都沒有著力點。
身子在水裏浮沉，意識也就會開始渙散。明知這是無片瓦遮蔽的室外，卻連半點逃避的心思都沒有了，大約那點膽量都被這溫泉水洗沒了吧。
好像有些人天生做事就能無師自通，就連在性事上也是如此。千昭隻覺得一個唇舌從自己的喉結上，像畫筆一樣，漸漸往下，漸漸點火。
他哪裏是辭淵的對手，一早就潰不成軍，忍不住想自己動手，卻被辭淵十指緊扣地攔住了。
他隻用不著寸縷的身子壓住千昭的動作，玩味地纏綿，耳鬢廝磨。
“哈…哈…”千昭隻剩下緊張到喘氣的功夫了，臉色漲紅，“辭，辭淵…別鬧…”
明明是動了欲念，可是怎麼也說不出口想要，隻能這麼委婉地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