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丞收到迷信以後,沉聲再三,自己的女兒隻是被禁足,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要是這個皇上是真的,去查皇上的秘密,也是殺頭的大罪。
正當雲中丞猶豫的時候,忽然記起張太史,曾經私下給他提過皇上有可能是冒牌的事情,企圖兩人聯手,扳倒夜舒黎。
雲中丞當時隻是虛與委蛇,暗地裏嗤笑張太史因為女兒的死去,變成了瘋子,還要拉自己下水。
如今得到了這個消息,不如把人證交給張太史,成功了他就可以分一份兒小功勞,失敗了也不會牽連到自己父女身上,一本萬利的買賣。
誰知道夜舒黎拔出蘿卜帶出泥,輕輕鬆鬆地灑下一個可口的魚餌,就不僅扣押了那個嬤嬤,還抓住了這個管事,既而揪出一直以來,對他不利的張太史,雲中丞,雲漁兒,真是大大的豐收。
雲漁兒感覺自己被逼上了萬丈的絕淵,轉瞬即逝,就像一無所有的賭徒,被仇家追進了堵死的牆角。
她大哭著爬了過去,也不顧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褻衣,拉著夜舒黎袍角的下擺,淒厲地訴道:“皇……,我求求你,放過我的父親,他那麼大的年紀了,為了這個朝廷,鞠躬盡瘁,勞心了大半輩子。他是無辜的,都是我一手策劃。”
夜舒黎厭惡地一扯,森冷地說道:“現在知道錯了,太晚了。你在皇宮生活了這麼久,還不明白基本的生存道理?好奇心太重,就是死亡得最快。”
說罷,夜舒黎忽然伸出一指,在雲漁兒的腦後凝聚真氣一點,剛剛還哭鬧求饒的女子,頓時發不出一點聲音,隻是那眼睛再也發不出妖媚勾人笑意,而是憤怒地望著夜舒黎,好似要把他的每一寸骨頭給燒盡。
“來人!”
張統領帶著一眾侍衛,立馬破門而入,那腰間上的佩刀,發出死神到來的威壓之氣,分別成兩排站立,待命而發。
夜舒黎沉聲說道:“張太史身為大夜帝國的記史官,居然為叛賊明王書寫正傳,歌功頌德,明顯有叛國叛君之心;他的掌事總管,在他的授意下強搶民女,霸占官田,兩人退出午門,斬立決,其家人全部流放。
雲中丞身為朝廷大員,居然勾結內宮後妃,企圖謀害皇家子嗣,下毒殺害了已經懷孕的淑妃,即日起,雲漁兒撤掉惠妃頭銜,賜毒酒,其父雲中丞退出午門,斬立決,其家人全部編入修葺帝陵的奴隸籍,永不釋放。”
小渣子雙腿發軟,伸縮自如的脖頸後麵,也冷颼颼地吹著涼風,他心裏顫巍巍地發抖,“看吧,我就說要變天了”
張統領抱拳領命,“屬下遵旨!”
於是大手一揮,兩旁的侍衛立馬蜂擁而上,直接把嚇的不敢言語的惠妃,和捆綁得和玉米棒子似的管家給架了出去。
紅雲殿上,黑雲即將散開,黎明即將來臨,天邊出現了一線破雲而出的魚肚白,潔白的哨鴿劃過樹梢,悅耳輕響。夜舒黎揉了揉酸澀的眼角,眼神清明地凝神望去,鴿子飛起的方向是未央宮。
自從尤芊襲走後,他就命宮人好生喂養這群小動物,好像她依然在身邊一樣。小渣子背脊濕涼,本來恭敬的腰彎得更低了,他小聲在在一旁說道:“皇上,該上早朝了。”
“嗯。”夜舒黎幾不可聞地低應了一聲,然後微合雙眸,“紅雲殿從此封閉,裏麵的人……”
他說的很慢,小渣子立馬會意,笑著說道:“皇上,你放心,這裏交給奴才!”
夜舒黎單手一翻,遞給小渣子一個妝盒,“這個,交給劉太醫,讓他去賢妃那裏,找出盒子裏的東西。”小渣子雙手接過,鼻息間的複雜香味可以聞出,有麝香的成分。他心下咯噔一下,這個不是楊兒的東西嗎?難道皇上說她謀害皇家子嗣,是真的。
一大清早,桃兒就慌慌張張跑進了賢妃的寢殿,把打聽到的驚天消息說了一遍。賢妃心中複雜難辨,立即吩咐道:“配合劉太醫,一定要找出謀害本宮身體的髒物。”
後宮之中的四個妃子,已經隻剩下自己一個,沒有人再來爭寵,她應該高興才對。可是想到皇上,開春之後秀女入宮,她的心情又開始一落千丈。即使沒有害自己無法懷上子嗣的藥粉,皇上不來宮裏,她又如何能有一個可以依仗的皇子呢?
“罷了!”她低低地一歎,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