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一聽,狐疑地看著阮安安,阮安安並不躲避她直接鋒利的眼神,鎮定地點點頭。李夫人心裏想,“那個小不點,大概是她的死黨了,不管她醫術高不高明,既然她第一次開口,我要是否定了,那以後婆媳的關係就會有芥蒂了,說不定還挑唆著兒子不聽我話了。”
她指著門口的一個大漢,“你,過來!”
大板牙一看李夫人喚自己,想著馬上可以得到的一大筆銀子,頓時笑眯眯地大步跨上來,“李夫人,還有什麼話要我轉達給大小姐的嗎?”
“沒什麼,隻是門口的那個小丫頭,我想買下來照顧我的兒媳,府裏的丫鬟都不熟悉兒媳的習慣。”李夫人氣勢強硬地說道。
大板牙機械地轉過頭,仔細地打量了下畏畏縮縮站在門口的薑巢,心裏暗想著,“那個丫頭,估計是怕死,知道這個小郎中能夠幫她續命。可是續得了一時,續不了一世啊。”
然後他鼓鼓的眼神左右閃躲著,陪著小心說道:“李夫人,這個……這個大小姐沒有交代,小的不……不敢做主啊。”
隻聽“啪!”地一聲,李夫人勃然大怒,一盞上好的杯子,直接砸在地上,頓時碎了一地;李侍郎一看夫人發飆了,對付外人可沒有那麼多客氣,立馬跳出來吼道:“狗奴才!就算你家主子在這裏,都不敢違逆我們的意思,你長了幾條腿?”
大板牙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任是他再強壯彪悍,也是一個苦哈哈的窮苦人,與生俱來的就怕官家的人,嚇得臉上頓如土色。“大……大老爺……”他也顧不上稱呼對不對了,想著親自出來辦事兒,果然是困難重重啊,稍微不注意,小命都快沒有了。
“既然你們喜歡這個小丫頭,就買去吧,回頭我給大小姐把事情說清楚就是了。”他連忙改口同意,先消消官家人的怒火再說。
他拿眼瞥了一下阮安安,“死丫頭!就讓你多活幾個時辰,到時候等你一死,薑巢也自然沒用了。到時候我再趁亂把她給擄走。”
大板牙心下一拿定主意,頓時就像狗腿一般迎上去,接著對李夫人說道:“就是這個銀兩,可得重新給,不然賣一送你,老的我回去也會被打死的。”
李夫人餘怒未消,拿眼絲兒輕蔑地瞄著他,冷哼一聲說道:“既然這樣,你就去賬房取銀子。我們堂堂侍郎府,還缺你這點錢兒,我就當買了別人的口,別鬧出笑話來。”
李侍郎在一旁給她親錘著肩膀,連忙應承:“是,是,夫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謝謝夫人,謝謝大人,小的我這就去了。”大板牙連忙領著一眾狗腿子,閃身退了出去。
還沒有逃出外門,那個貼身丫鬟朵兒就急慌慌地在後麵追道:“等等……你們等等。”
大板牙心下一驚,不會是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吧,連忙停住,其他幾個人也都緊張地看著他。
“這位姑娘,你追我們什麼事情?”
朵兒跑到離他們幾米遠的位置,就不再上前,顯然是嫌棄他們身上的臭味兒,撇著嘴說道:“我家夫人說了,三天以後,就是我們少爺和少奶奶的新婚大喜,到時候,想要請你們家大小姐來喝一杯水酒。”
大板牙一聽人家俏麗丫鬟的嬌俏聲音,傻嗬嗬地樂道:“一定一定,我一回去,就立刻告訴我家小姐。”朵兒單腿一蹬,白了他們一眼兒,才又娉娉婷婷地跑回去了。
阮安安一聽三日後就要舉行婚禮,剛剛滅下去的火星,又熊熊燃燒起來了,心下焦急起來,“怎麼辦?時間這麼緊,我還能逃出去嗎?”
瞧著門邊上的薑巢,得找機會和她重新再協商一番。於是她捂著胸口,劇烈的喘息起來,那隻握著李夫人的手,也像抖篩糠一般哆嗦著。
李夫人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薑巢卻是鎮定自若,輕鬆地說道:“姑娘是走了很久的水路,有些不適應這岸上的空氣,還有外麵開得那些花,有些花粉也讓她過敏,待我給她紮個幾針,吃兩副藥就好了。”
“那快!朵兒,給我的未來媳婦安排一件最好的客房,好好休息。”李夫人高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