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墮落偶像》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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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英雄從天而降,腳踏七彩祥雲,帶你遠離阿鼻地獄。

沒有刀光劍影,沒有大哥小弟。辦公室,咖啡廳,穿套裙的職業女性,斯文人一聲“助理先生”……

林文豪本以為該是如此,可現實是,偶像崇拜從來都隻存在於話本故事,荒誕無稽。

尹斻可以說是功利主義的擁護者,但同時內心也不乏浪漫主義的悲情,至少林文豪這麼理解過。

一個人的背影似乎也預示著一個人的結局,電影裏主人公的背影後總是綴著一長串創作者的名字,而尹斻的背影也鐫刻著那個把他雕琢成現在模樣的人的名字。

林文豪有一個秘密,那個秘密也是他老板的秘密,那就是他的老板是一條狼狗。

字麵上的意思,一條狗。

狗總會有主人,牽製著狗繩,可以在心意不順的時候踢上一腳,林文豪曾在一開始以為像尹斻這樣的人絕不會屈服做小,可是他看人向來不準,否則當初也不會被街頭追砍,後來也不會誤以為這世上沒有披著狼皮的野狗,而投入了姓尹的麾下。

肖文進和夏軍這兩個名字出現在林文豪的視野中一前一後,卻有著驚人相似的曆史過程,這兩個人要說共同點乍一想來是沒有的,深思後卻能發現一樣——能蠻橫得讓狼變成狗;唯一不同的是,前者讓狼甘心被剝去皮毛,後者則是狡猾地逗弄和佯裝屈服罷了。

這些其實本就不是林文豪該關心的事情,畢竟他的工作不是關注老板的私事,而是做好分內的事情,這個“分內”基本上就是些瑣碎的事情,磨人耐性很有用處,讓他從一個純粹的黑道分子變成了“林助理”、“阿豪哥”。

有了尊稱後,就該有一個愛人了,故事套路都是這樣,而有了愛人,也就有了曲折。都說了,故事套路都是這樣的。戀愛的姐妹是嫉妒,甚至還有恨。有一種謬論是,愛與恨是一枚硬幣的兩麵,或說愛到深處就變成了恨,林文豪覺得這是謬論,直到經曆過了以後才發現,這原來是最赤裸的真理。

自然,恨變成愛不大可能,季雅君自殺後林文豪憎恨著季雅君丟下自己的行為,憎恨季雅君的死亡,可是同樣的,對於尹斻的恨意不可能轉化為愛,愛在每一個人的理解裏都不一樣,可以說沒人真能說清楚是愛,還是偏執、是控製,可是恨卻很清楚,恨一個人比愛一個人要簡單太多了,比起因愛生恨的可怖,從沒有因恨生愛的糾葛的這種情緒基本上還可以讓林文豪得到片刻的解脫。

然而他並沒有立即行動,依靠憎恨尹斻這個人獲得生存下去的動力成為了他的全部,於是,林文豪終於有了一個關心老板私事的理由,那個理由就是那個叫做季雅君的小明星。

直到時間久遠,讓林文豪開始有些模糊的分不清楚季雅君的意義,恨變成了一個單純的目的,一個蒼白的符號,人類最有意思的就是常常會產生自我懷疑,懷疑自己的愛,自己的初衷,懷疑一切的開始,懷疑自己夢想中的結局,但從不懷疑自己的恨。

因為很難承認錯誤,所以憎恨是不容許自我懷疑的,即便是曾經有過那麼一刹那的懷疑恨的目的以及是否正確,卻難以接受自己是否也有犯錯的可能性,於是,恨比愛更能持久。

季雅君的死可以花上三個月的時間慢慢平息,在平靜的表象下再洶湧的暗流也有滯住之時,林文豪發覺自己生活裏多了一項娛樂,那就是觀察自己的老板,尤其是反複咀嚼尹斻的痛苦。

說起痛苦來,痛苦很多時候都來的沒有道理,蹩腳的心靈導師會告訴你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比你受到的痛苦還要多,用溫柔的口吻安慰,實際上這些無用功的意義隻在於騙錢罷了,尹斻這個徹底的商人有時候其實也不夠商人,光憑長年累月的給神棍送錢的這種行為,就足以讓林文豪深信這人骨子裏還存有對浪漫的幻想,這種人向往美好,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