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知不知道當初送他的人是誰？”肖冰問道。
姚士成看著她，沉默著，過了一會兒，才非常認真地，說道：“這個人你認識，他就在這裏，代號‘蟑螂’，真名叫於力。”
“是他！”查了一圈，又回到於力身上，肖冰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不論是宋婉身上沒有了解決的疑點，還是今天姚士成給自己透露的事情，於力看起來都有問題，可是他那個身體條件怎麼能夠和特務聯係在一起，但是肖冰還是決定查一查。她知道不論自己如何保密，羅沙還是會知道，會反對，顧不了那麼多了，她要試試。
剛打開門，就看見姚露也站在門口，低著頭，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門，抬頭卻看見肖冰站在自己麵前，愣了一下，問道：“肖冰同誌，你這麼在這兒啊？局長不是說你去執行特殊任務了嗎，怎麼到我家來了？”
“我，我，我辦完事情順路來看了看姚叔叔，”肖冰想起來之前江文天對自己的囑咐，不能讓姚露知道這些情況。
“真的嗎？”姚露顯然有一些不相信，這一下午羅沙都在找肖冰，因為要核對特務名單，需要肖冰幫忙，可是她一下午不在，羅沙很是生氣，最後隻好讓呂一泰暫時幫忙。姚露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家裏遇見她，才工作幾天啊，就這樣子自由散漫，以後還得了？姚露準備趁這個機會說她幾句，可還沒等她開口，肖冰先說話了。
“我該走了，明天見吧。”肖冰說著，繞過姚露，迅速離開了姚家。
“喂——”姚露朝著她的身後喊了一聲，沒有了得到任何回應，帶著些許失望和氣憤進了家門，關上門，回過身發現父親就站在身後。“爸爸。”她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
“肖冰走了？”姚士成問道。
姚露點了點頭，姚士成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轉身便向書房走去，卻聽見女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說道：“爸爸，肖冰到咱們家來幹什麼了？”姚士成頓了一下，回頭認真地看著女兒，正準備說話，不想姚露又說道：“千萬不要說她隻是來看了看你，說了我也不相信。”
姚士成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不相信，為什麼還要問呢。肖冰來找我的確是有目的的，她是來問我一些過去的事情，你們江局長也知道，但是至於她問了什麼，我不會告訴你。”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難道你寧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你的女兒嗎？”姚露不解地問，說道：“爸爸，我7歲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然後你就把我一個人扔在解放區，不聞不問，連封信都不給我寫，那裏的叔叔阿姨還不讓我對別人說我爸爸是誰。後來解放了，我們終於團聚了，您卻從來都不肯告訴我你以前的事情。有人和我說，你在上海和日本人做過生意，抗戰後又和保密局的人有來往。可是我不相信，我問過你，你連句解釋都沒有了。你知道嗎，羅沙他一直在懷疑你，好幾次他都在問我關於你以前的事情，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爸爸，我相信你，如果你真有問題，當初就不會把我送到解放區了，不是嗎？我希望你能和我們好好解釋一下，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讓別人這樣子誤解你，你難道一點都不在意嗎？”
姚士成聽了女兒的話，有一些動容，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承受著別人的猜疑和誤解，而這些隱瞞也讓自己的女兒受了牽連，他有一些對不起她。可是他什麼都不能說，即便是自己的女兒。走過去，把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柔柔地，說道：“露露，謝謝你相信爸爸，爸爸對不起你。我是個老黨員，我自問沒有做過對不起黨的事情，可是那些事情我不能給你說，即使我知道你們在誤會我，你們有你們的紀律，我也有我的紀律，有一些東西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還是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說完之後，第一次鄭重地向女兒敬了一個軍禮，笑了笑，返身走進了書房，隻留下姚露一臉茫然地獨自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