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鷺先生摔傷了腰,又被馬彩鳳扯住胡子,隻聽得脖子咯吱一聲,就停在一個特殊的角度上不能動彈了,疼得眼冒金星,鼻涕眼淚齊流。
“住手!”
“快住手!”
“放開先生!”
各種各樣的喊聲不停,卻沒有人敢過來,生怕這樣野馬一樣的女人發飆,扭斷了蒼鷺先生的脖子。
處置這種挾持人質的突發情況,最有經驗的人就是朱雀,但今天六扇門的白虎和玄武從京城趕來,蕭九歌做東請客,把朱雀帶走了。傅紅袖和韓嬌嬌平時欺負人厲害,但遇到這種情況卻束手無策。
“走!跟我去把丁盛救出來!”在馬彩鳳天真的想法中,是因為蒼鷺先生誣告,丁盛才被關進大牢的,如果蒼鷺先生不告了,丁盛就可以被放出來。
可憐蒼鷺先生年近古稀,大病初愈,被悍婦馬彩鳳推推搡搡,塞進了一輛馬車。馬彩鳳從小就是男人性格,趕車的功夫不錯,甩起鞭子揚塵而去,留下一群書生在那裏之乎者也地數落著這個女人的不是。
馬彩鳳心憂丁盛,覺得遲到一刻,丁盛就會多遭一刻罪,快馬加鞭來到縣衙,推搡著顫顫巍巍的蒼鷺先生,直接闖了進去,門口的衙役認得蒼鷺先生,急忙向金玉輝報信。
金玉輝剛剛審理了一樁案件,正坐在公堂裏喝茶,頭頂掛著明鏡高懸的匾額,衙役分立兩側,自有一番氣勢。
馬彩鳳推搡著蒼鷺先生進了公堂,單手叉腰,高喊一聲:“哪一個是縣令老爺?民女馬彩鳳把蒼鷺先生帶來了,蒼鷺先生說他不告丁盛了,快把丁盛放出來吧!”
“大膽!何方刁婦在此咆哮公堂!”金玉輝一拍驚堂木,嚇得馬彩鳳一激靈,抓著蒼鷺先生衣領的手也鬆開了。
蒼鷺先生如蒙大赦,也顧不得腰酸背疼,連滾帶爬地逃到了金玉輝的身後,師爺曾是個落第秀才,對蒼鷺先生無比尊敬,連忙把蒼鷺先生攙扶起來。
馬彩鳳見蒼鷺先生跑了,知道再想抓住不容易,於是朗聲說道:“蒼鷺先生剛才已經答應民女,不再告丁盛了,求求知縣老爺把丁盛放了吧,關在牢裏還要管飯,不劃算的……”
金玉輝臉色一沉:“大膽刁婦,你以為這公堂之上是你討價還價之所嗎?來人呐,亂棒打出去!”
馬彩鳳曾經被打出去過一回,知道棒子厲害,忙不迭地跑出縣衙,茫然無助地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一個衣著華麗的富家公子給攔住了。
“小娘子,這是到哪裏去啊,哥哥送你一程好不好?”富家公子賊眉鼠眼,眼神裏泛著淫光。
馬彩鳳此刻心煩意亂,哪有心情搭理這種紈絝子弟,冷哼一聲:“我要去大牢裏救人,你能幫得上忙嗎?”
富家公子哈哈大笑:“小娘子真是問對人了,正陽縣就是我金家的地盤,牢頭哪敢擋本少爺的去路。”
馬彩鳳一愣:“你是什麼人,敢說出這樣的大話?不怕知縣老爺的棒子嗎?”
“哈哈哈哈……”富家公子又是一陣放聲大笑:“小娘子,你可知道本少爺是誰?本少爺就是正陽縣知縣大人金玉輝的獨生子,金滿堂!你說本少爺能不能幫得上你的忙?”
馬彩鳳聞言大喜,很快有落寞下來:“我帶出來的銀子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拿不出銀子上下打點,這該如何是好?”
金滿堂用扇子挑起馬彩鳳的下巴:“說說看,你要救的是什麼人?”
馬彩鳳扭頭躲開扇子,卻不敢躲遠,低聲說道:“民女要救的是我家相公,姓丁名盛,本是文淵書院耿繼東先生的高徒,來正陽縣給蒼鷺先生拜壽,得罪了壞人,遭到誣告,這才被關進大牢。”
金滿堂不學無術,根本就不知道蒼鷺先生和耿繼東都是些什麼人,更沒有聽說過丁盛這個人,他聽了馬彩鳳的話,覺得不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大案,那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於是拍著胸脯保證:“小娘子,這不過是小事一樁,隻要本少爺出馬,幾天之後,就讓你與你家相公團聚。”
馬彩鳳驚喜中還有幾分憂慮:“金少爺,這……需要多少銀子?”
金滿堂從袖子裏伸出純金打造的手臂,在馬彩鳳麵前搖了搖:“小娘子,你說這條胳膊值多少銀子?本少爺會是一個缺錢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