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們恨不得他倆趕緊離開這兒,這樣他就有完完全全地放心了。二娘們心裏一急,急中生智出好心似的幫起忙來,又是遞繩又是正口袋,最後還替二小夥子撣了撣身上的土。目送著兩小夥子開著拖拉機,冒煙吐火的離開村子遠去。
收糧食的小夥子一走,咣當一聲二娘們就把破大門關上了,屁股一扭,二腿一跳興高彩烈起來。這才是人走時氣馬走膘,駱駝走的是蘆溝橋,兔子要走運呀,槍也打不著......。他這麼一樣不由的用公雞嗓唱出歌;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擁有我
我擁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離開我
去遠空翱翔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
外麵的世界很無奈
......
盡管二娘們唱的沒在調上,但自娛自樂的心情確大開。老鼠掉進米囤裏,開心哪!腚又來回甩了甩,渾身上下都覺舒暢,從衣服口袋裏把錢又數了數,千真萬確,多出兩張五十麵額的錢。真個是天津的蘿上,心裏美。
二娘們拿出賣糧款的零頭錢來,心想這錢留在家裏當零花,其餘的去村裏信貸員那裏存起來吧。當時農村都有信貸員,是農村信用社的一種機構,小額存錢支錢都找村裏信貸員。不過信貸員家裏也沒大的資金,萬把千塊而己。大的金額要信貸去公社過天去辦理才能解決。
二娘們興衝衝地去村裏信貸員那裏存款,信貸員是個小夥子,當時驗鈔機還不是很流行普遍。隻有成天與錢打交道的人才必備。信貸員接過二娘們的錢點了點,就皺起眉頭說:“我說二娘們你這錢從那兒弄的?怎麼老覺不怎麼得勁呢?”
“臭小子,我是賣玉米棒子的錢,這錢又不是我印的,有什麼不得勁的?眼紅了?你也去賣玉米棒子呀!”二娘們以為小夥子在逗他,有點不高興。
小夥子忙把錢又用驗鈔機驗,這一驗麻煩出來了,除了上麵那兩張是真幣,下麵的全是假的!二娘們一聽急了忙說:“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呢?你再驗驗,驗驗!”
小夥子一口氣又驗了兩遍給二娘們看,二娘們傻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咧著嘴欲哭,小夥子急了:“屁,哭管蛋的用?趕緊上街招呼人去,去攆那二個人。快,越快越好!”
小夥子一說,二娘們這才顧不上抹眼淚,跑街上尖著公雞嗓一叫,大夥就都湊了過來。聽二娘們一學舌,騎車的騎車,弄摩托的弄摩托,都手裏握了棍棒之類的東西,衝著兩販子走的道就攆了下來。大夥都幹出去三十裏地,邊走邊打聽,可那裏有那倆個人的蹤影?
仿佛那倆小子被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了任何跡象,大夥也隻好垂頭喪氣地回來了。二娘們終於哭出了聲,算來算去最後還是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隻怨自己貪那一百塊錢,光興奮去了根本沒顧得上細看,真是沾小便吃大虧啊!
好幾千斤玉米棒子,讓人用了一二百塊錢坑走了,二娘們這個懊悔喲,死的心都有,可有什麼辦法呢?那簡直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呀!二娘們蔫了好長時間才緩過這勁來。
聽著黑子叔說二娘們這上沾便宜挨坑的事,我不由的也覺得二娘們挺可憐,你說他這一輩子,努盡力氣千算萬算,卻什麼也沒混上,讓人覺的那麼悲慘。
爹與黑子叔又聊開了陳年舊事,當年挖河的艱苦日子,也說起那時開心樂嗬的歲月。我不想聽他們憶當年,因為我不是那年代的人,無法理解他們的喜怒哀樂。
我想起那會沒有聯係上祥義,心想這會應該回來了,我到他家裏去看看祥義怎麼了,也好進了城告訴林穎她爹的情況,我吃得快,又加上喝了點酒。所以飽了,跟爹與黑子叔打個招呼,說有事到外麵一趟。爹說早去早回,別在外麵惹事生非。
我應著,心裏想著林穎的樣子,心裏有點失落,想想這麼久了,真的好想林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