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長了,祥義就覺得自己精神有點恍惚,也說不清那兒不得勁。夜裏也常常盜汗,做惡夢。平地的速度還是相當塊的,十幾輛大車晝夜不停的拉,那兒很快就平的差不多了。大古槐這個小台灣也要蕩平它了。
那刮大風的那天,挖掘機二台都湊了過來,其中一台用大爪子拍了幾下子樹冠,好下家夥挖樹幹。然後用大爪子又在樹幹上碰了碰,司機好象看看這棵古槐的力度。那知那樹幹一碰就弄下了幾塊樹皮來,令人吃驚的是那樹幹的傷處竟滲出血來。
大夥一看都不敢再動這樹了,都停下等祥義拿主意。其實祥義思想早己動搖了,不過箭正在弦,不發不行了。大麵積的土方都拉走了,剩下這個小台灣這不是個麻煩嗎?無論怎樣也要幹掉它,不可能留下它做禍害。
祥義擺擺手說:“事已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了,出現什麼情況也要把地平完了。沒什麼可商量的,放心吧,這樹流血很正常,聽專家們講這是樹得了一種病,分泌的一種液體,其實不是什麼血液。可能是一種蟲子的液汁。幹吧!”
他這麼一說,大夥也沒有異議,挖掘機轟鳴又開始挖樹根了。
大挖堀機幾下子就把大槐樹的根挖出來了,看著搖搖欲倒的槐樹人們正想過去幫下忙,把樹弄倒。突然有人驚呼:“快看有死人骨頭!”大夥一聽都湊了過來,挖掘機司機也停了下來。果不其然,挖出的最後幾爪子土裏有不少白骨,看樣子還不是一二個人的。
祥義也湊了過來,那白骨已很少硬度了,看來在地下己久遠。大夥為了分清看看有多少人,撥弄了撥弄土裏竟然有十八個頭顱,土裏還不少亂七八糟的斧頭刀,匕首之類的東西。當然都鏽的成了鐵疙瘩,有的一磕連個心也沒有了全鏽透了。
人們頓時奇怪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屍體在這樹下?用這麼多人的血澆灌這棵樹,這麼多人的屍體做肥料,難怪這棵樹長的如此茂盛,卻又陰森可怕。大概有了人的靈氣和魂魄了吧?人們腦袋瓜子發開了炸。更覺得不可思議,聯想到做壺開水都做不開,都禁不住環顧四周,神情緊張,怕遭什麼報應。
祥義也暈菜了,想想這一切心裏也是有些不安,腦門上也出汗。不過這事已沒有了退路,隻好硬著頭皮幹下去。“挖吧,挖吧,還有兩天就完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邪不壓正,不用胡思亂想。”他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裏比誰都緊張,萬一這鬼邪真的傷了人命怎麼辦?再出現什麼幺蛾子來,多少錢人家也不給幹了,豈不是前功盡棄,半途而廢了嗎?
頂著這麼大的壓力,快能喘口氣的時候了,說什麼也要熬過去。所以他還是告誡大夥努力一把,堅持到最後勝利。
大槐樹被人搬走,挪到一邊去了。祥義看看把屍骨讓人都弄出來,撿巴了撿巴找來幾個成化肥的纖維袋子,裝進去後刨個深坑又埋了。然後讓人燒了些黃紙,祈禱一番希望先人們安靜的在那邊,雖然驚了他們也是迫不得己。並燒紙錢以做安慰,然後又砰砰咣咣地放了一起鞭炮,才算了事又接著幹。
可是下午就刮起了迷天狂風,邪事層出不窮。
祥義也兩天下來變的成另一個人,一副病歪歪的樣子。
祥義說完這一切,頭上又冒虛汗,點燃一根煙抽起來。看樣子很虛弱的樣子。我忙說:“不行抓緊歇兩天吧,反正也快完了!”
“唉,越快完越事多呀。量土方,結帳,哪兒平的不理想還要找找平。出入不能太大了,否則將來澆地也是麻煩。歇不了呢!公社又找去開會學習文件,早晨還去瞧瞧二娘們,一人一口的沒人惦記,代表村委會也要看看去,不然死在屋裏沒人知道怎麼行?”
“哪二娘們咋樣了?沒事吧?”
“看樣子還沒有生命危險,不再那麼狂燥了,隻是目光呆滯,神情詭異,見人就是傻笑。在屋裏地上時躺時坐,大小便也不知去找廁所。唉,怎麼會成這樣子,我安排靜芬看在親戚份上端碗飯給他,又去二半仙那裏說抽空給二娘們瞧瞧病,他們都應下了。”
“過天我再看看去,看在他先人分上,與我們家也有淵源,我也要把二娘們照顧一下,於公於私心裏也個有平衡。”
我聽了他這麼一說便問道:“是不是你覺得他先人青皮救過林穎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