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016 戾太子(1 / 1)

弋棲月掃了他一眼,取出一個靛藍色的瓷瓶,置在桌上,指尖輕敲桌麵:“把這傷藥帶給夜公子,告訴侍從,好生侍候著。”

她還想著方才她扼住他頸項的事。

“是,陛下。”庸和恭敬應下,便要轉身退下。

弋棲月卻又顰了顰眉:“還有,莫要說出去是朕的意思。”

此言一出,庸和心下有些疑惑,不過他一向忠誠,隻是愣了愣,便又躬身道:“是,陛下。”

此時,碧溪已經拿了帕子來,小心地擦著這桌案上的水漬。

弋棲月抬眼看了看她,目光終於柔和了幾分:“碧溪,朕……也許一開始就錯了。”

也許夜宸卿和墨蒼落一樣冷,區別不過是,夜宸卿會陪著她,而墨蒼落不會。

可是陪著就是好的嗎?

碧溪聞言,動作頓了頓,抬首看向如今的女皇,昔日的郡主:“陛下,婢子瞧著,夜公子並非是心甘情願這般說的,恐怕是不願忤逆陛下的心意。”

弋棲月聞言,垂眸又思量著,半晌,抬筆在那幾章奏折上落了墨,合上來,道:“罷了,這般同你說,難為你了。”

碧溪笑笑,道:“婢子無能,擔不得大事,若能替陛下分憂,也是榮幸得緊。”說著,已經清理了水漬,行了個禮。

弋棲月揚了揚唇,略一頷首:“難為你有心了,歇息去罷。”

碧溪稱是,行禮退去,而此時,隻聽王公公通報道:“啟奏陛下,秦斷煙秦大人請見。”

弋棲月本還打算歇息一會兒,此時又打起精神來,道:“請進來。”

話音剛落,秦斷煙卻已然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陛下,臣今日有一事相求。”

“哦?”弋棲月挑挑眉,抬手示意她坐下。

這秦斷煙原本也是南方五派的弟子,和弋棲月曾是針鋒相對的死敵,後來幾經波折,終於決心助她繼承大統,一向不拘禮節。

不過,秦斷煙屢進諍言,實為賢臣,弋棲月並不在意禮節。

可今日,弋棲月聽見她這般說話,便已猜得了一二——此番她前來,恐怕是為了戾太子——弋鄀軒。

“陛下,鄀……不,戾太子在宮中已絕食近五日了,這般下去,怕是撐不住了,陛下,可否允許微臣去看望他一下?他……”

弋鄀軒……

弋棲月明了,精明如秦斷煙,若是當真在意這弋鄀軒,應當會在那軟禁的宮中,安插不少眼線,如今看來,猜了個正著。

她噤聲了一會子,終於頷首,啟口道:“戾太子乃是朕的堂兄,精神抱恙,秦大人便代朕去瞧瞧他吧。”

弋棲月同意了,不代表她心裏沒有算計。

當初弋鄀軒害得弋棲月家破人亡,是她心裏永遠的毒刺!

秦斷煙見弋棲月的臉上平平淡淡,心裏也踏實了不少,躬身謝了恩,便又急急地走了。

弋棲月眯起眼睛來看著她那急匆匆的背影,隨後又恍若無事地閉上眼來。

——她在等待夜晚的到來。

那個男人,已經被人暗中從南部送過來了,晚上,她也該去黑牢裏瞧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