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的旅途裏沒有太多的無味,但是一個人的旅途總該有些單調吧。我很矛盾我該不該把我的流浪之路成為旅途,畢竟我真的不是在旅遊,但是流途或者是浪途再或者是流浪途之類的並不合適,所以,勉強可以稱為旅途,一個人的旅途。
其實晚上的車廂裏很安靜,除了火車和鐵軌之間發出的碰撞聲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在夢裏。
我想如果夢是存在一個空間的話,這個車廂應該是被所有乘客的夢塞滿的,而我隻身和這些夢爭搶著空間,難免有些透不過氣。
透不過氣的時候我選擇到過道裏抽一根煙。
過道裏也有其他車廂來抽煙的乘客,大家都是默默地認真地把自己的煙抽完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沒有交集沒有交流,一直都是默默的。
偶爾結伴來此抽煙的人會說上幾句話,若是白天的話,這裏應該就是最安靜的地方了。隻是一種情況除外,就是坐車的人太多,站票賣得讓過道裏都擠滿了站票的乘客。
我不知道紅棗是否清楚我的想法,但是當我把自己的角色換成紅棗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一個陌生人過問太多我自己的事。
紅棗說: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我的身世,但是你可以知道我的故事,當一個故事的主角名字是陌生人時,故事就隻是故事而沒有任何意義。
我問紅棗:那如果故事的主角有名字呢?
紅棗說:那就是秘密。
而此時我想起了我那個很鐵的哥們,他的外號叫木頭熊,外號起源未知,但是我叫這個外號叫了七年,叫到了連他的真名都忘了的程度。他從不介意別人叫他木頭熊,他說:名字就是個代號,隻要別人記得他的人,代號是什麼有什麼關係。
當然,據我所知,他還有個代號叫炮筒,他本人對這個代號是非常敏感的。玩笑一旦開過頭,他會兩眼冒火光然後做出什麼事誰都不敢保證,一般玩笑開過頭就是叫他炮筒兩次以上。
木頭熊是學畫的,如果光從外表上看,一般人是看不出他和畫有什麼關係的,最多就是覺得他是學土木工程的,有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木頭熊這個外號是這麼來的,但是他否認,並且死都不說外號的來由。
我和木頭熊的認識是在大學的時候合租一間公寓開始的。
一間兩室一廳一衛的房子,房東收了一個月七百多的房租,涵括了水電費。
木頭熊平時都沒什麼業餘活動,除了上學和打工,基本上剩餘的活動就是呆在房間裏畫畫。我問過他為什麼這麼著迷於畫畫。木頭熊說:因為除了畫畫,其他我都不會。當沒有人會闖入你的世界的時候,你就會發現,除此之外,你沒什麼事能做了。
不可否認,木頭熊是孤單的。孤單到我都不忍心闖入他的世界去打擾他畫畫。
一個人坐著沒有目的地的火車的時候,我開始覺得我就是木頭熊,紅棗就是我。
這個世界總是不知不覺就被顛覆,而且還是那麼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