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深夜,國內某個神秘地下室。
兩個神秘人正對坐無言,雙方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打破這死寂的氛圍。
“你到底還是來了?”
半晌,年紀較大的那位終於拉下臉來,緩緩開口道。
對麵那位相比於這位年紀可輕得多,陰影籠罩下看不清此人的容顏,甚至都無從分辨性別。姑且就用“他”代稱吧,說實話他的聲音也經過了加密處理。
“您老人家召喚我,我能不來嗎?”
“嗬嗬嗬……你要是想不出現,這世間有誰能製約得了你……”老者明顯有些無奈。
“但我還是出現了,雖然是以這種方式……”年輕人環顧了一下四周,“環境還不錯嘛……”
“說真的,我叫你來,其實目的你十分清楚……”老者幹咳了一聲,好像想要掩飾些什麼。
“是啊,不然我也不會來了……”年輕人說話很跳,仿佛在老者麵前他才是主宰一般。
“陳思昊要上太空去了……”老者慢悠悠地說道。
“我知道。”年輕人對此絲毫不顯得詫異,“嗬嗬……這我還能不知道嗎……”言下之意仿佛這事就是他導致的一樣……
老者眼神深邃且殷切:“那你有什麼想法,我或許可以委婉地轉達給他……”
“不必了,我還能有什麼想法……什麼也不必讓他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最好了……”他頓了頓,“我隻希望他能夠永遠都不知道……”
麵對對方如此回答,老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些年……委屈你了……”
年輕人一雙冷眼直瞪過去,老者縱然是曆經世間滄桑,卻仍然不免一陣心驚。對方接下來說的話也更讓他隻能暗自喟然長歎。
“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太遲了點?我早就已經是一個影子了,見不得光,永遠隻能待在像這樣的陰冷地下。如果真有地獄的話,我想我比絕大多數人都離它更近吧。不過我會在乎這麼點事嗎?打從我做出這個選擇起,我就注定要承擔所有可能的後果,並且沒有退路。即使有,你也給不了,不,誰也給不了。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總得有些特定的人去做。這是很久以前就打下的烙印,這種烙印式的詛咒將伴隨我一生!我還能有什麼資格抗爭?我唯一的解脫辦法就是一槍把自己給崩了,嗬嗬,但我能這樣做嗎?我連這樣做的權利都沒有!這些年來我過的是什麼日子?每天都在煎熬,每天都做噩夢,每天都感覺生不如死……如果是別人,恐怕早就精神崩潰了……”
老者悠悠地說道:“其實當年你還是有的選擇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有的什麼選擇?嗬嗬,您說我不出頭,讓陳思昊那家夥來?”年輕人笑得肩膀一顫一顫的,隨後又朗聲大笑了起來。
“他可以做到和你一樣好的……”
“是嗎?您說我該不該相信?或者說我該不該賭一把?”年輕人收住了笑聲,一臉嚴肅,“我賭他能做到像我這樣?不說什麼百分比概率了,依我看他比我更不適合做這種事……”
“你說的沒錯,沒人適合做這種事……”老者極其緩慢地點了點頭。
“但是,適合的人裏有最適合的,不適合的人裏也有不適合程度最低的,毫無疑問,我就是那後者。”年輕人目光凜然。
“之一。陳思昊他也是那其中之一。”老者強調道。
“但是他絕對比我更不適合……嗬嗬。”年輕人“哼”了一聲,“我還能不了解他嗎?”
“你確定你足夠了解他?”老者神色淡然,“你這個選擇都沒有征求他的意見……”
“我能這麼做麼?還征求他的意見……嗬嗬,他那時候就是一個年輕氣盛的毛孩子……”年輕人說這話有著超出他年齡的成熟,仿佛他對於陳思昊來說是長輩一般,可他看上去明明就和陳思昊差不多大。
果然,老者笑了:“你還說他是個毛孩子,你自己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嘛。”
“但是我比他成熟,至少在心理年齡上。”年輕人不容置喙地說道,“那個時候還能征求他意見?隻怕開頭的話還沒說出來就把他給嚇死了。”
“他真的有這麼脆弱嗎?”老者的微笑一直掛在臉上,“他不過就是比你遲幾年覺醒罷了……”
“但就是這遲的這幾年,導致我已經遠遠地走到了他的前頭去了,這個差距他永遠也趕不上。”年輕人有點咄咄逼人,音量也逐步增大了,“所以執行這項任務的隻可能是我,而不可能是他!”
“你至於這麼激動麼?現在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老者用溫和的語氣讓對方先平靜下來,隨後他又說道,“你也確實證明了你當初的決定是對的,你做了正確的選擇。陳思昊一直被蒙在鼓裏,但正因為如此你接下來的路才好走。他在另一個方麵所做的不亞於你。你證明了你行,他證明了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