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門上,一個中年男子向裏走進,守城的軍兵見那人手裏提了一把青鋼劍,眼皮子動了動,軍官頭皺了眉頭,向手下人一個眼色,一個小兵會意,喝聲道:“你是什麼人?進城有什麼事麼?”
那中年男子看了小兵一眼,那兵給他那眼神看得心頭一悸,怔了怔,強自鎮定喝道:“別朝城裏去了,你沒聽了現下城裏的情勢,也當是見過這許多的行商去了別的地方罷!”
見這小兵也不是那行凶橫,那人倒有些意外,笑了笑,輕聲了說“叫你們當官的來!”
那小兵一呆,軍官卻走了來,他見那人一身衣著極是簡單,卻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順眼和舒服,說道:“你是什麼人?我勸你一句,現在這城裏頭風聲極是嚴緊,沒有事的話最好是別進來!”
那人伸手入懷,拿了一塊牌子,一句話不說,那官接過來看明了時,臉色都變了:“下官大膽,請大人恕罪!大人請!”
那人臉上現也絲苦笑,再不理守城的官兵,自己走了進城。
一麵把那麵牌子收回懷中,那銅牌赫然是東廠特務的腰牌,這還不是什麼事,但那官一輩子都想不到,進城的那人卻是朝庭揖拿的要犯。
燕震自嘲笑著,果然還是當官的好處多,自己不久前才從那些人屍體上取了的東西,現在就用上了。
燕震進了濟南城。
這時候,太陽從城廓西麵正好隱沒。
陽光還沒有盡,月亮已從天空現出了那將圓的玉盤。
月亮照了竹林寺,竹林寺外燈火通明,數隊的官兵圍得竹林寺水泄不通,刀手和團牌手相間相雜,後麵就是弓箭,一簇簇閃亮的寒星指著寺內,寺門口知客僧和三個香客的屍體給射成了剌蝟一般,血水流了一地,遠一些都凝結了,隻是四個人八隻眼也就是四雙眼睛兀自瞪得大大的,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正門上的守備鐵青了臉,眼珠子也同了那些死人一樣,死死地盯了寺院,眨都不眨。口中說道:“再多幾個火把!”
天黑得不能再黑了的時候,司空城和商千刀來了。
“司空大人到,有令:著各官不用參見,隻要管好自己的地麵,若是走了人犯,殺三族!”
傳令兵拿了令箭,隻聽了一疊聲的“誅滅三族,不得走漏了人犯!”
三千多的官兵聽得頭上隻冒冷汗。
四下早就靜得落針可聞,竹林寺中也沒有一點的聲音,誰都不知道官差這般興師動眾,要捉的究竟是誰。
司空城見情形,縱是他生平禦下極嚴,得了這批兵丁雖沒經自己的手過,卻能如此令行禁止,也微微點點頭。
“大人,正點子還在裏頭!”一個捕役頭目稟說。
司空城想了想:“商兄,你認為小數點弟要怎樣辦理此事?”
商千刀想都不想,開口就道:“哎呀,司空大老爺,你折殺小人的了,小人隻是一介江湖草莽,哪能辦這樣的國家大事,不敢!隻要大老爺你老人家一句話,小人就是刀山火海,也都他媽的去了!你隻管說罷!”
司空城眼珠子轉得飛快:“商兄客氣,隻是小弟也想不到那杜大俠居然如此胸襟,當年就能成全商兄你,小弟想來,兩位是不可能動手的了罷?小弟已是請了王大人在大明湖畔擺了一桌酒,不妨商兄去那裏稍候小弟片時。不知商兄意下如何?”
商千刀一臉都是受寵若驚的氣憤:“大老爺你看得商某太小了,承你瞧得起,處處提攜小人,今天你有事,怎麼能把小人當外人呢?”說話著臉轉向了從人:“各位大人,小人向各位討個先,就請各位幫小人掠陣,待小人同杜奇風交手不敵,還請多多相幫!”
商千刀昂頭挺胸,雄糾糾地走了到寺前:“小弟商千刀,特來求見杜奇風杜大俠!”聲音中用了內功,這一下當真如同頭上響了個炸雷,震得所有人耳中發麻,氣勢淩人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