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姬灝川坐下後,隻聽言危帝師平靜道:“今夜東清殿一事,下臣已耳聞,故來看看帝君。”
“讓帝師失望了。”姬灝川竟是慚愧道,像是認錯一般。
“帝君並無錯,無需自責。”麵對帝君,言危帝師並不像臣,反像一個長輩,神色寬和,“帝君已然做得很好。”
“做得好?”姬灝川卻是輕輕一笑,無奈到了極點,“今夜發生之事,孤絲毫都預想不到,且還是在卞國太子麵前,真真是丟盡了我大燕的顏麵。”
“未來不可預,人心不可測,帝君想不到,也是正常,若事事都在帝君掌控之中,怕帝君就不是常人了。”
“帝君今夜雖失了顏麵,但得遠過失,帝君當是喜多於怒才是。”
“帝師說得有理。”姬灝川又是一笑,麵上不再見一絲一毫的怒氣,就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孤還正愁沈家這將頂天的權利如何削減,今夜這一事,未嚐不是解了孤心中這一大困擾。”
“沈家雖為我大燕功臣,但其既已生了不當有的心思,帝君就不得不有所對策,沈天今番的下場也不值得人惋惜,今沈天已自毀,獨留一個沈雲,其手上的兵權與北疆的勢力雖尚在,但沒了沈天,沈雲當不必懼,相反,要盡其用,保我北疆,是以帝君接下來在處理沈天一事上要慎重,萬不能讓沈雲覺出您本已有剝他沈家權利的心思。”言危帝師語氣溫和,卻語重心長。
“孤當謹記帝師之言。”姬灝川微微頷首。
“沈天這一事需妥當處理,但帝君也莫忘了盯緊君相,其人詭譎,最是令人不可捉摸猜測。”說到君傾,言危帝師的神情不由變得異常嚴肅,連聲音都變得低沉,“關於沈天這忽然癲狂自毀一事,帝君可有何線索與頭緒?太醫如何說?”
“太醫診出的脈象仍與常人無異,卻偏偏沈侯又癲狂得令人發指,這正是孤百思不得其解之處。”姬灝川擰起了眉,麵色沉重,“帝師認為此事可與君相有關?”
“不好說,畢竟這些日子並未見過他有過什麼特別的舉動。”言危帝師神色凝重,“隻是他回來已三個多月,卻什麼都未做,著實讓人摸不透此人心中想法。”
“不,他並非什麼都未做。”姬灝川聲音倏冷,捏緊了手中的茶盞,“他找到了她。”
“帝君心有怒意,可還在怨怪下臣當年擅做主張。”言危帝師道。
姬灝川不語,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言危帝師而已。
言危帝師並未直視姬灝川的眼睛,而是微微低下了頭,道:“下臣當年那般做,也僅是為了帝君而已,帝君對自己的手下生了不當有的心,那她就萬萬留不得了。”
姬灝川還是不語。
言危帝師又道:“下臣今夜過來,是有一件東西讓帝君看。”
“何物?”
隻見言危帝師從懷中取出來一物,雙手遞上給姬灝川。
那是一支拇指大小三寸左右長短的小竹筒,筒口的塞子上纏繞著一根紅線。
姬灝川將這小竹筒拿到了手裏。
竹筒入手,他發現竹筒裏正有什麼東西在來回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