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傾說完,將姬灝川狠狠扔回了龍椅上。
他動怒了,他那一向冰冷得麵無表情的臉上此時盛怒滿麵,他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仇恨與怒火。
姬灝川被扔下,額頭正好撞到了椅把上,震得他腦子嗡的一陣響,隻聽他道:“這便是說,這次卞國之軍大舉攻來直到帝都城下孤才知曉,也是因為你。”
姬灝川的話裏沒有疑問,隻有肯定。
“若是沒有下臣,那些卞國軍才打過邊疆,帝君就當是知曉了,下臣要給帝君送大禮,怎能還在路上時就能讓帝君知曉了,如此一來便不是驚喜了,帝君覺得對否?”君傾沒有再坐回椅子上,姬灝川無法動彈,也就隻能保持著方才君傾將他扔下的姿勢,隻聽君傾又道,“帝君莫忘了,下臣是青羽族人,青羽族人自來有與鳥獸通言的能力,青羽巫神一脈,更是有駕馭鳥獸之力,人不可為的事情,有時候鳥獸正好可以做到,阻攔消息,沒有誰再比那些孩子更適合,若沒有那些孩子,這帝都的四處城門也不會這般輕易就被攻破的。”
“下臣‘抱病’在府的月餘,可不是在府裏陪孩子玩過家家的。”
“下臣當年閑暇時所繪的燕國地形圖及後來補上的關卡位置,不想而今派上用場了,不然帝君以為殿堂之上,卞國太子會任由下臣那般拒絕了帝姬?”
“當然了,帝君近些日子一心隻想著如何除掉下臣,斷不會發現近些日子來,帝都鮮少有外來之人,便是由帝都出去做生意之人,今日裏也沒有回來。”
“下臣之所以任帝君將下臣綁縛刑場,不過是下臣想要親眼看看,這所謂的刑場,是下臣的刑場,還是燕國的刑場,嗬!”
君傾又冷冷笑了一聲,而後微微躬了身,將長案上的裝著血玉珠的小盒與茶盒盒蓋闔了起來,將這兩樣物事拿在手裏,他微微移了移腳,似要走了,“許久沒有說這般多的話,說了這麼多,下臣倒有些口幹舌燥了,帝君在這兒好生坐著,待會兒自有人來接帝君。”
“你要的,是要燕國生靈塗炭,是要當年毀了青羽一族的幾人斷子絕孫。”姬灝川動不得,他的額頭靠在龍椅椅把上,麵朝下,致使他的聲音聽起來沉得厲害,“莫忘了姬溯風身體裏流著的,也是姬家人的血。”
“下臣自己的事情,就不勞帝君費心了,至於帝君你,下臣既不擔心你有子,更不擔心你會有孫,因為帝君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帝君應該慶幸膝下尚無子,否則就莫怪得下臣出手無情了。”君傾說完,慢慢走下了麵前的白玉石階。
“哈,哈哈哈——”這一會兒,輪到姬灝川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哈哈笑出聲。
君傾的腳步在走下最後一級石階時頓了頓腳步。
隻聽姬灝川冷笑道:“那你以為你的朱砂是什麼人?她的身體裏,不僅流著先帝流著姬家人的血,還流著林海林家人的血,流著你恨之入骨的仇人的血,嗬,嗬嗬嗬——”
君傾不語,隻是抬腳繼續朝殿門方向走,在他將跨出大殿高高的門檻時,他的腳步又頓了頓,他冷冷的聲音在殿內回蕩,蕩進姬灝川耳裏,“你這剩下的所有日子,都將在囚牢中度過,過這世上最恥辱的日子,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是你欠她的,你自己欠的,就用你最珍貴的東西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