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結繩、契刻到圖畫文字

人類社會產生之初,社會生產力極其低下,由於生存的需要,人們不得不聯合起來,采用原始、簡陋的生產工具,同大自然作鬥爭。在鬥爭中,為了交流思想,傳遞信息,語言逐漸誕生了。但語言一瞬即逝,它即不能保存,也無法傳到較遠一點的地方去,而某些需要保留和傳播到較遠地方去的信息,單靠人的大腦的記憶是不夠的。於是,原始的記事方法——“結繩記事”和“契刻記事”便應運而生了。

1.結繩記事

在文字產生之前,人們為了幫助記憶,采用過各式各樣的記事方法,其中使用最多的是結繩和契刻。中國古籍文獻中,關於結繩記事的記載很多。戰國時期的著作中說:“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漢朝人在其著作中也說:“古者無文字,結繩為約,事大,大結其繩;事小,小結其繩”。引中也說:“古者無文字,其有約誓之事,事大,大其繩,事小,小其繩,結之多少,隨物眾寡,各執以相考,亦足以相治也”,這是說結繩為約,說得已相當明白、具體了。

2.契刻記事

契刻的目的主要是用於記錄數目。漢朝人的著作中說:“契,刻也,刻識其數也”,清楚的說明契就是刻,契刻的目的就是幫助記憶數目。因為人們訂立契約關係時,數目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容易引起爭端的因素。於是,人們就用契刻的方法,將數目用一定的線條作符號,刻在竹片或木片上,作為雙方的“契約”。這就是古時的“契”。後來人們把契從中間分開,分作兩半,雙方各執一半,以二者吻合為憑。關於古代契刻的情況,記載著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個宋國人,在路上拾到一個別人遺失的“契”,回到家中便把契藏了起來,並偷偷地數契上刻的齒數,以為這些齒代表的錢數不少,非常高興,情不自禁地對鄰居說:“我很快就要發財了。”這個故事說明古代的契上刻得是數目,主要用來作債務的憑證。

周家寨出土的骨契圖形

秘魯印加人結繩記事圖形結繩記事,契刻記事,以及其它類似的記事方法,世界各地的不同民族都出現過。我國一直到宋朝以後,南方仍然還有用結繩記事的。最著名的是南美洲的秘魯。有的民族,利用繩子的顏色和結法,還可以精確地記下一些事情來。

結繩記事作為原始的記事方法,不論用一根繩子打結,還是用多根繩子橫豎交叉,歸根結底,它隻是一種表示和記錄數字或方位的一些簡單的概念,是一種表意形式。我們可以把它看成是文字產生前的一個孕育階段,但它不能演變成文字,更不是文字的產生。因為它隻能幫助人們記憶某些事情,而不能進行思想交流,不具備語言交流和記錄的屬性。因此,結繩記事不可能發展為文字。

3.圖畫文字

結繩記事和契刻記事,畢竟是原始的、非常簡陋而粗略的記事方法,記事範圍小,準確性差。人們不得不采用一些其它的、比如圖畫的方法來幫助記憶、表達思想。繪畫最終導致了文字的產生。唐蘭先生在《中國文字學》中說:“文字的產生,本是很自然的,幾萬年前舊石器時代的人類,已經有很好的繪畫,這些畫大抵是動物和人像,這是文字的前驅。”然而圖畫發揮文字的作用,轉變成文字,隻有在“有了較普通、較廣泛的語言”之後才有可能實現。比如,有人畫了一隻虎,大家見了才都叫它為“虎”;畫了一頭象,大家見了才會叫它為“象”。久而久之,大家約定俗成,類似於上麵說的“虎”和“象”這樣的圖畫,就介於圖畫和文字之間,間而用之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圖畫越來越多,畫得也就不那麼逼真了。這樣的圖畫逐漸向文字的方向偏移,最終導致從圖畫中分離出來。這樣,圖畫就開始分家,分成原有的逼真的圖畫和變成為文字符號的圖畫文字。圖畫文字又進一步發展為象形文字。正如《中國文字學》所說那樣:“文字本於圖畫,最初的文字是可以讀出來的圖畫,但圖畫卻不一定都能讀。後來,文字跟圖畫漸漸分歧,差別逐漸明顯,文字不再是圖畫的,而是書寫的。”而“書寫的技術不需要逼真的描繪,隻要把特點寫出來,大致不錯,使人能認識就夠了。”這就是原始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