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傻大個陳富貴(2 / 2)

兩人的目光在雙方的眼睛中停留了一會後,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粗壯不一的兩手緊緊握在一起,繼而非常詭異地說了一句話:“你有點像我熟悉的一個人......”

陳富貴沒說自己到底像誰,陳宇翔也沒有講出內心中的疑惑,他不知道眼前這個憨裏憨氣的傻大個眉宇間為什麼會有幾分和龍象叔一樣的味道,傻大個抽煙很講究,對於桌麵上的那包市場上買不到的特供大熊貓淺淺地瞥了一眼後便沒有任何動作,他說這煙勁小沒有味道,還是東北老家那土疙瘩的出產的一種自製旱煙帶勁,醇正而不上喉,味道濃鬱;陳宇翔對於煙這種奢侈品沒有什麼太大的規矩,兩塊一包的大前門和二十一包黃鶴樓塞嘴巴裏都是一個味,此時他隻是本著記恨慕容老頭當初的詭計,死命糟蹋他的好煙來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後,等慕容清秋交代完一些任務的必須工作,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從爛尾街的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駛出,傻大個的開車手法就如他的身形一樣,一路疾馳,誇張而震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陳宇翔緩緩地閉著眼,腦海中回想著自己跟著傻大個走上車時,狸雪和苦艾酒那迷離的眼神,以及微微顫抖的身體,苦艾酒用哽咽的語調說:“我是你陳家的媳婦,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也是,你一定要回來.....”一切都恍如昨日,一如從前。

陳富貴的嘴角咧起一個誇張的弧度,眼角靜靜地注視這個和記憶中的親人氣質略微相像的年輕人,甚至連偶爾微微佝僂的走路姿勢也是如此異同,陳宇翔穩了穩那哀而不傷的心情後,依舊閉著著,仿佛回到了那段和老爺子一起生活的日子,扯著那把聲音奇特的嗓子,一曲韻味十足的太平歌詞腔調從他嘴裏唱出:“冬走涪陵夏行船,魯子敬擺酒宴聘請聖賢,那膽大的黃文曾把那書下呀,他下至在荊州關羽的寶帳前,那關平接書關羽看那,那朗言大話寫在了上邊,那上寫著.......”

陳富貴似乎非常喜歡太平歌詞戲曲一類的東西一般,嘴巴依舊大大地咧著,放緩開車的速度,默默地品著那股獨特唱腔中的韻味,良久後才說:“我有一個弟弟,他的花旦青衣唱得不錯,雖是東北人,但京腔味道很足。”

“噢??青衣?這玩意可是要一定的功底,否則很難唱出味道來。”陳宇翔停下嘴裏的小曲淡淡地說道,見陳富貴沒有解釋的意思,他也沒有究根結底問下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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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一路向北,這輛造型張狂的鋼鐵怪物駛入S市最大的軍區也絲毫沒有收斂身上那股如洪水猛獸般的氣勢,沒有理會軍區門口士兵那直挺挺的軍禮,一路前行,最後停靠在軍區北郊機場的跑道上。

不一會,一架渾身迷彩的飛機緩緩地停在機場的中央,陳富貴憨厚地咧嘴對著從飛機上走下的士兵一笑後,和陳宇翔一起向飛機走去。

等飛機的艙門徐徐關上,轟鳴的發動機聲一陣肆無忌憚地咆哮,接著便是在跑道上緩緩滑行,加速,抬頭,起飛,短短的幾分鍾過去後,那對站在一起身形格格不入的臨時搭檔便消失在風和日麗茫茫的藍天白雲之中......

“時間還長,你可以先睡一會。”陳富貴對著陳宇翔扯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後,便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雖說陳宇翔很有在飛機的窗口上透過白雲看九州大地的欲望,但第一次乘坐飛機,腦袋中有點昏昏沉沉的他還是順從地仰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臨走時苦艾酒的話語讓他的內心一陣發堵,他此時很想來一支勁道十足的香煙,他從小便是一個靠著一點小聰明和幾手詠春拳把式在社會階層混飯吃的市井小民,自然沒有在荊軻刺秦王時在渭水河邊大唱“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氣勢與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