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猶豫了,喉嚨裏衝之欲出的話,因為牧言最後表情極其嚴肅說的那句‘這不單單是一個選擇題’。
而就在她猶豫的這大概十秒的時間裏,牧言卻緩緩地嗬出了一口氣,他說:“你看,其實對你而言,我並沒有那麼重要,你之所以放不下是因為你以為我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回來,而事實上,我們都已經走遠,誰都回不去了,所以,靜,放下吧!我們可以做回朋友,就像小時候那樣。”
朋友?
絕對不能是朋友?
林靜美麗的瞳孔瞬間擴大,她就像一個浸泡在海水裏瀕臨溺斃的人一般,掙紮著,哪怕是浮動在海麵上的一根輕飄飄的稻草,她也要不惜一切地僅僅抓住。
於是,她就這樣不顧一切地抓住了牧言的衣領子,吻住了他的唇!
她要讓他知道,他們之間,是永遠做不了朋友的!
朋友,會這樣接吻嗎?
她要喚醒他的記憶,關於他們的記憶。
那年櫻花樹下,她也是這樣墊著腳跟抓住他的衣領子,她暗示了那麼半天,他都不知道她其實是想要他吻她,反而總是左顧而言他,著急之下,不顧一切,豁了出去,管什麼女生的矜持。
然而,那個時候,她還不懂得什麼叫做接吻,隻是拙劣地像小狗啃骨頭一樣,一口咬上去,咬得他吃疼,她卻咬完後得意萬分地宣告到,她的初吻已經奉獻,所以,他別想賴了,要負責。
於是,那時的他笑得很無奈,他說,你剛才的行為是吻嗎?我以為你是在啃骨頭呢!
她怒了,剛要發作,卻突然嘴唇被他叼住,接著就是唇舌交纏,一陣天旋地轉,她暈暈乎乎之際,聽到他說,這才是吻,懂不?
她懂了。
是他教會了她。
還有,還有,還有許許多多他們之間的回憶,每一個第一次。
她腦子裏就像一台放映機一樣,不斷地播放著過去的美好畫麵,她渴望著那些美好的畫麵可以以吻的方式輸送到他的腦海裏,如果他已經忘記,不要緊,她會把它們一一地播放給他看,直到他想起,他曾經是那樣地愛著她,包容著她。
而就在林靜如此用力地深吻著的時候,一道很忿然的聲音響起,牧言陡然驚覺,欲推開,可林靜根本是完全將自己和外界隔絕開來了,她才不管正在發生著什麼,她甚至忘記了今晚這個宴會是為她而舉辦的,她的腦子裏除了牧言還是牧言。
“藤原真你個王八蛋的你放開我!你有什麼話你在裏麵說不行……”
陶樂樂的怒吼聲嘎然而止,因為那個正拽著她的人----藤原真突然鬆開了她的手,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盯著前麵,十分生氣的樣子。
前麵有什麼?
陶樂樂順著看去,頓時猶如被雷劈一般。
透過斑駁的月光,看著那兩個剛剛還在擁吻著的人影,尤其是那道高壯的,那個她一眼便可以辨認得出的側麵,她在籃球場上看了無數次,哪怕是閉上眼,她也能刻畫出的輪廓。
牧言……
她在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突然覺得有一股酸酸的感覺。
至於另一個身影,雖然臉麵看不大清楚,但是她認出了那條白色的魚尾裙,那,是那個叫林靜的女孩。
雖然她早就看出來牧言和林靜的關係肯定不是如他所說的,隻是已經成為過去式的前女友。
如果真的過去了的話,那麼何必要請她來假扮他的女朋友出席這個宴會呢?
一切隻是為了刺激林靜吧!
所以,其實,牧言還對他的那個前女友有著感情,正是因為林靜,他才大學幾年在眾多女生各種明示、暗示的告白中依舊一個人,他是在等著她吧!
原來這就是真相。
該繼續前進嗎?
陶樂樂問著自己,她曾經信誓旦旦地跟包茜說過,如果在她下手之前牧言名草有主了,不要緊,搶就是,爺祖上八輩子都是土匪出生!
可是,當玩笑成為了現實。
她發現自己居然在看到的一瞬,就敗了下來。
因為那個才一麵之緣的林靜嗎?
不,她不是被她所打敗,而是……因為牧言,因為這個她追了近三年的男孩,如果不是認識了那麼長的時間,她此時此刻或許不會覺得那麼挫敗,而就是因為認識,並有一定的了解,她知道,如果他吻了一個女孩,那意味著什麼,且那個女孩本就是一直深藏在他心底的。
所以,最後,陶樂樂並沒有像自己曾經所假象的那樣,如一個戰士般雄赳赳氣昂昂地衝上去,一個鐵砂掌,再來一個秋風掃落葉,完美地KO掉敢和她搶男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