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除了皇上派人出去搜查外,我也讓府中的人前去調查那天的情況了,一有可疑消息,立刻彙報給您。”秦瀟說。
“府上的人可靠嗎,之前讓他們去黑靈山查東裏喬的事情,現在也沒有消息,若不是湊了巧讓我們遇上了,估計連一點頭緒都沒有。”宣於槡雖然這麼說,但是語氣裏毫無責備之意。
秦瀟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手下辦事不利,都是我的錯,還請太子殿下責罰。”
宣於槡歎了口氣,說:“算了吧,就算責罰你和整支禦衛軍,又能怎麼樣呢,查不到的依舊查不到。”
秦瀟知道他隻是抱怨幾句,笑嘻嘻的迎合著,宣於槡卻沒有下文了。
“西渃也喝完藥了,他是否能夠蘇醒,暫且隻能聽天由命。”宣於槡站起來,讓門口守著的宮女好好照料著,“秦瀟,我們去偏院暫作休息,這一路上都沒怎麼進食,待會兒讓膳堂的人拿點吃食過來,墊墊饑去偏院睡一覺,養足精神再說。”
秦瀟應道:“好的,殿下。”
他們從屋中退出去,進入偏院。宮女們聽見他們的談話後,便去膳堂命人生火做飯去了。
宣於槡坐在桌前,用手撐住太陽穴,微眯雙眼,充滿倦態。
秦瀟倒了兩杯溫茶,將其中的一杯推到他的麵前,說:“殿下真的不必太過擔憂,再神奇的藥,也需要時間去發揮藥效,我們用休息的時間等等看,如果實在不行再另作他擇。”
“隻能如此。”宣於槡歎了一口氣,“我沒胃口,膳堂若是送來飯菜,你自己吃吧,我去歇息了。”
“您快去吧。”秦瀟不忍見他煩憂。
宣於槡將杯中的溫水一飲而盡,隨後朝內室走去。
秦瀟則坐在桌前小口品茶,一邊在心中為宣於西渃祈禱。
膳堂的廚娘們聽說太子殿下和少將軍來了,紛紛提起了幹勁。七皇子受傷的這幾個月,隻有太子和少將軍每天都來看望他,其他的達官貴族們紛紛避之不及,生怕染上不必要的糾紛。現實證明,果然隻有真正的出了事,才會知道誰才是真朋友,而誰又是虛情假意。
她們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比平日裏豐盛許多,命人將菜肴速速呈到偏院,不能讓太子和少將軍餓著了。
秦瀟被豐盛的飯菜驚到了,抬頭一看,宮女們皆是一副恭敬模樣,秦瀟看得出來,她們眼中飽含感激。她們生是遙宮的人,死是遙宮的鬼,如今小主人有難,自己和太子殿下對七皇子極其關照,她們也算是愛屋及烏了。
“謝謝你們,大家都辛苦了。”秦瀟向她們道謝,雖然沒有人回應她,卻都一個勁兒的搖頭,似乎在說這些並不足以讓他向她們道謝。
秦瀟餓壞了,拿著筷子一頓狼吞虎咽,邊吃邊忍不住誇道:“好吃,遙宮的廚娘們,手藝果然名不虛傳。”
宮女們聽後不由掩嘴偷笑,秦瀟吃飯的樣子把她們逗樂了。以前都覺得這位少將軍大人不苟言笑,嚴肅凜然,可現在看起來,卻多了幾分可愛。
他為宣於槡留了一半,將菜集中放到了幾個盤子裏,其他的空盤都命人收走了,宮女們臨走前又聽見秦瀟在跟她們說“謝謝”。
秦瀟順手帶上門,走近偏院的另一處廂房,掀開被子倒頭大睡。他實在是太累了,身子一沾到床便進入了夢鄉。
而另一處的宣於槡,在床上輾轉反側許多,才終於有了些許睡意。
朦朦朧朧的做了一場夢,夢見幾座連綿起伏的大山,還有山下一望無垠的海水,天空遍布陰霾,似有暴雨侵襲,從繚繞的霧氣中,隱約走出一個人影。她身形削瘦,麵部模糊,不停的叫他“槡殿下”。
宣於槡伸手想要觸碰她的影子,卻身形一怔驟然清醒。
他聽見屋外有人大喊:“太子殿下!七皇子醒了!”
宣於槡聽後大喜,一揭被子便從床上跳下來,衝出屋外。
他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抬頭一看,發現已有明月初升,這一躺,不知不覺竟然睡到了天黑。向來警覺的他,才發現自己也有悶頭大睡、不問世事的時候。
他跑進寢宮,看見秦瀟已經站在床邊了。宣於西渃一看見宣於槡的臉,連忙大喊:“槡哥哥!槡哥哥!”
“西渃,你醒了!”宣於槡聽見他稚嫩的聲音,心中一暖,走過去一把將宣於西渃擁入懷中。
宣於西渃伸出小手抱住他的腰,將頭埋在宣於槡的懷中,止不住的抽泣著:“槡哥哥,西渃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