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未來如何扭轉局勢,誰也說不清楚。燿光沒轍,宣於槡也無能為力。
蔚瑭見他們不說話,又說:“怎麼樣,現在沒話說了吧,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對不對?你們回去告訴砂泱,想要報仇,盡管讓她來找我,我們虎落族人可不怕。她想幹什麼我們都會奉陪,身正不怕影子歪,做了就是做了,我們承認!”
燿光笑道:“你不用這麼激動,倘若她覺得時機適宜,自然會自己來找你,不用我們在這裏瞎操心。不過我醜話說到前麵,既然是你們自己惹下的禍,便要勇於承擔。我希望你能給砂泱最好的解釋,未來如何,全憑你們一舉一動。”
蔚瑭看著燿光的眼睛輕笑一聲,他嘴角帶笑,可麵上卻無半點神情。
秦瀟小聲詢問宣於槡,說:“殿下,這場仗我們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宣於槡搖了搖頭,說:“沒必要了,等西凰宮東山再起之時,讓他們自己解決。”
蔚瑭讓身後的人都撤回營帳,自己也緩緩倒退著腳步回到了營帳前,兩邊的火把將蔚瑭的眼睛照得很亮,側臉上搖曳著火把的光影,襯的他整個人都格外的剛毅。即便他是屠戮西凰宮的凶手,看上去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戾氣,反而讓人容易接受的多。
宣於雲落踩在枯黃的樹葉上,枝條被踩得嘎嘎直響,他問:“現在怎麼辦,收兵不打了?”
“撤吧,此事到此為止。明天起,你和家人可以搬回皇城了,我會在宮外為你們安排好住所,將手裏的幾隊人馬都交給皇城,便可以安穩的過自己的日子了。”宣於槡回過頭看,看著宣於雲落渾濁的眼睛低聲說道。
宣於雲落一聽見他願意召回被流放的族人,心中一陣大喜,膝蓋一軟便朝他跪了下來,一邊向他磕著頭,一邊喃喃道:“謝謝殿下!謝謝殿下開恩!”
“不用謝我,都是因為你們表現好,所以皇帝才讓我代傳的消息,你們應該感謝的是他。”宣於槡將這份人情交給了宣於西渃,以後若有地方能夠用到宣於雲落,他的號召性也更具權威。
宣於雲落聽後立馬改口,對宣於槡的安排心知肚明,連連感謝皇帝不殺之恩,再次朝宣於槡磕了幾個響頭,額頭上被枝條紮出了細小的傷口。
“起來吧,撤兵,我們準備返回。”宣於槡抓過燿光的手腕,帶著她率先撤離了虎落族的營地。蔚瑭站在營地的火把前麵,看著他們的背影,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卻隻有那日西凰宮的血海,久久未消散。半路上,宣於槡忽然對燿光重提方才之事,說:“你也覺得蔚瑭的那番話說的沒錯,對嗎?”
燿光低著頭,回想起蔚瑭的言行舉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說:“我能感同身受,當時我也是抱著強烈的複仇之心,最終讓楚世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方才蔚瑭所說的一切,也許正迎合了我當時的想法,我覺得他做的也沒有全錯,畢竟是西凰宮的侵略在先,他長大成人後複仇之心被重新點燃也是理所當然的。關於他的這些遭遇,我沒有辦法說不對。”
“我知道你的心情,關於這些,我確實理解不了,因為我沒有經曆過這樣的血海深仇,唯一讓我覺得痛苦的,可能就是我母妃的死了,但這件事情我不怪任何人,我知道命運弄人,而這一切我們很大程度上也改變不了什麼,老天淩駕於萬物之上,它想如何安排,又豈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夠輕易反抗的,所以我的心態算是比較平和的了。”宣於槡回道,“我原本也不想對他動手的,本來隻是為了來這裏查探一下敵情,僅此而已,可無奈的是,被他們的白焰飛虎給發現了,當時情況緊急,隻能先出手抵抗。”
燿光見他解釋了這麼多,便知道他是害怕自己會生氣,便說:“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因為這個怪罪於你。虎落族的所作所為,自然會有老天前去判斷處理,還輪不到我們操心。我方才最擔心的其實是怕你會出事,你都不知道,我在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衝出了營地,隻想早些見到你……”
宣於槡沒等她說完,便又將手從燿光的手腕挪到了她的掌心,接著與她十指相扣,他笑著回道:“我當然知道,否則白焰飛虎不可能這麼快被製服,說到底,是你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
“這個倒是算不上,頂多是為你們化解了一點點危機而已。我在想,我們這次回去要怎麼跟砂泱訴說這邊發生的一切,八彩聖花和聚靈神鼎的事情,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還有我們放棄與虎落族繼續爭執的這件事,也不知道砂泱會不會怪我們。”燿光長歎了一口氣,心中倍感憂慮。
宣於槡卻說:“你多慮了,我敢保證,現在的砂泱,最關心的事情並不是複仇,她已經經曆了一場生死,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前逃回來,珍惜性命才是最要緊的。況且她現在的體內還有個妘焰呢,兩個人的思想相結合,便永遠不會隻有一個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