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花說:“我凋落了,星星。”
星星說:“我已完成自己的使命。”
天空的繁星,林中的素馨花,
掛滿夜闌的離別的枝杈。
——摘錄《同樣的歸宿》
陳桂香看著慕容佳剛才還刁蠻任性的和自己拚命,一轉眼就變成了委委屈屈的小媳婦。這是變化是她的智商所不能理解的。可是,她再沒有文化,也知道慕容佳在坑她。
南成眺看著這一團混亂,實在是百感交集,引起器官騷動的是****,引起心靈振蕩的是愛情、引起靈魂安寧的是家庭,可他的****毀了他的愛情和家庭,這是他需要付、正在付、而且以後還會一直付下去的代價啊!
陳桂香咬了咬牙,說:“兒子,她說我,她說我……”
她想了想,可怎麼也沒有辦法說出口。她隻好抹一把額角、揉一揉幹澀的眼睛,她的雙唇哆嗦著,臉色蒼白。她不知道,她的血壓此時已經很高了,在舒應語身邊時,這個讓她深惡痛疾的兒媳婦一直用少鹽少油的營養膳食調理著她的身體,可是這七八個月,她一直胡吃海喝,這對她身體的害處是非常大的。
慕容佳並不同情她,她竭力忍住幸災樂禍的笑容,把臉扭到一邊。
南成眺坐在這髒兮兮的房間裏,感覺渾身不自在,他的臉上瞬息萬變,良久才歎息一聲,說:“媽,別作了,你總是這樣,沒事罵天氣,有事罵親人,沒事找事罵朋友,這連出去坐個出租車,你都得嫌車費貴了,踹車一腳,你真是夠了!”
陳桂香就像是一個老喊著狼來的孩子,可狼真的來了,兒子卻不願意相信她了。她的臉上因為失望而堆起層層的皺紋。
南成眺既無奈又悲哀,他心中波浪蕩漾,充溢著躁動,他說:“您無所不怪,可您卻從來沒有怪過自己!”
南成眺這段時間與慕容佳朝夕相處,對她又多了些見識,便又開始算計起來。這種心態如果坦白說,應該用富蘭克林先生的一句話以蔽之“永無厭足的男人找不到一張安樂的椅子!”
陳桂香坐在那裏,撫摸著被慕容佳扭的疼痛不已的手臂,無助的抹著淚,她完全慌了神,問:“兒子,你也不喜歡媽媽了嗎?”
是,此時的陳桂香確實很可憐,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已經不會有人同情她了。
慕容佳有些躊躇不安起來,她意識到,南成眺很快就要來批評自己了,她以退為進地說:“哥,媽也是心情不好才欺負我的,你也別生氣了!”
南成眺也並不理慕容佳,他對慕容佳一方麵舌燦蓮花的承諾,一方麵半點虧也不吃的性格感到不滿,他對她的情分本就淺。
他看慕容佳,就像看在荒漠中的藥西瓜,在金色的沙上讓人垂涎欲滴,誘人無比,可是拿起來吃了,不但不能解渴,還感覺胃裏火燒火燎的。
南成眺意味深長地說:“你不要再給我發這樣的視頻了,我媽對應語要過份一百倍,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就你會發短信,會發視頻嗎?”
南成眺外表竭力平靜,可是他的內心很痛苦,毫無疑問,他又良心發現了。他說:“她一次也沒有給我發過,你的耐心實在太少了,不是說什麼都能為我做嗎,可你看看這房子髒的,我身上的衣服髒的,你再看看你把我媽氣的,等等,別和我說你多無辜,我們都吃了多少天的外賣了,我想你現在是不是在心裏花著我的錢,把我當冤大頭了!”
慕容佳委屈地噘著嘴道歉,共同生活她又何嚐不是希望被幻滅,她說:“哥哥,我還小嘛,我又不是黃臉婆,我在家裏也什麼都不幹的!”
慕容佳這句話實在是實話,可是卻讓南成眺心裏對她僅有的憐惜都消散掉了,幾個星期以來積聚的不愉快再也無法抑製下來,本就擔憂舒應語真的一走了之和此時發現情人技不如人的情緒互相交織著,他又開始後悔起來。是的,是的,他又開始後悔了,他像一個秋千一樣任心思在那裏蕩來蕩去!
他的心對應語有著無法否定的感情,每當有一段時間離開她的身邊,他就寢食難安,他怕生活中這種決定性的改變,他最渴望維持現狀,可以左擁右抱,這是他理想的生活。
南成眺嘴角冷冷地垂了下來,毫不留情的推開了慕容佳示好的手,換成完全不同的語調,說:“你以為你是公主啊,你想呆著,就給我像點樣,把家裏收拾好,這是我第一次告訴你,也是最後一次。”
朦朧的黃昏充溢在整個房間,使髒亂房間更加悶熱。
南成眺坐在漆黑的房間裏,聽著外麵街上響起的喧囂聲,說:“你好自為之!”
慕容佳緘口不語,非常沮喪。她認為自己一直在南成眺的麵前表現的像一條狗一樣,對他百依百順,不用他招手,就一直跑跑顛顛、搖著尾巴,發出吠聲奔向他。
可是他呢,脫了褲子像人,穿上褲子像鬼!小女孩們不明白,對男人來說,你表現出來的愛或者會在一時之間軟化他們的心,而在轉眼間就會被棄之如敝履。
她不明白,為什麼隻要她稍不遂他心意,南成眺就隨心所欲的對自己亂罵一氣,慕容佳捧著大肚子問自己,這樣就真的值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