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初五靈與鴻蒙諸天神魔爭天熾烈之際,天崩地裂,天母娘娘稟三元道氣,補天造人,親同開辟,驅散神魔,潛心至道,終於體察造化之玄機,成就太上無極之身。又有世間自在王、阿提陀者,不知從何處來,降此世間,敷演大法,漸證無為。此所謂龍漢劫紀。
其後有太古二皇帝一、帝元,得道之柄,立於中央;神與化遊,以撫四方。與萬物終始。無為為之而合於道,無為言之而通乎德;恬愉無矜而得於和,有萬不同而便於性;撫育群生,普化萬類。修成絕大功德道力,經千三百劫,矢誌不渝,改天換地。終於傳承久遠,合二為一,解化五方上帝,趨於無極。所謂赤明劫紀,此後又經上皇、開皇、上古、中古劫紀中土神州終至此時,尚無此紀名姓矣。”
慢慢闔上掌中名為《雜史逸談》的發黃書卷,少年從搖椅上起身。望著天邊斜陽,聶虛無言矗立,思緒萬千。他從之前大夢中醒來已經半月,氣質大變。那些似是而非的場景在腦海裏若隱若現,但仔細想來,卻一點一點記不清了。隻是一身長生禦魔真氣,以及貼身存放的幾件寶物分明在告訴他,自己已是深深卷入了一個渦流之中。
搖搖頭,出了院子朝外走去,抬頭可以看到那城外的英招山。聶虛曾聽聞有這麼一個關於英招山的傳說:許多年前,上古舜帝巡視神州南下,來到此地一座山上,讓人演奏 “韶樂”,竟引來神獸英招起舞。後人就把這座山叫做英招山,山腳有塊狹長的穀地格外寬廣豐饒,久而久之吸引了許多人聚居,慢慢成了一個小城。後來小城變大城,也就是聶家祖地敘州城了。
就在這時候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公子…公子…老爺要你去店裏有急…”伴隨著腳步聲、呼喊聲,穿著青衫,身形看起來有些單薄的聶虛頗為驚訝地回過頭。聶虛皮膚白淨、五官柔和,眼神卻極為深邃。但是搭上那那十八九的年紀,實在是讓人聯想到那樣的寧靜、深邃的眼神會出現在一個少年身上。
“怎麼,大哥又收到些棘手的物什了?還是我拜托他的事情有著落了…”少年心中如是想到,嘴上卻答“不急,急的話就該是大哥親自跑來叫我而不是你來了”“公子,真的。城外外麵來了一大夥人,穿著戰鎧氣勢洶洶的。一來就點名道姓的找老爺,後來就帶著一夥人去把店圍起來了。現在就老爺一個人在那,公子,您快去吧…”話音剛落,終於見到了說話的人,穿著一身粗布短衫,七八尺高,頗為壯實的身子。略有些憨厚的國字臉上伴隨著喘息聲是掩不住的驚慌失措。
“戰鎧?找大哥?莫非我發現的事都是真的?”心中念頭千回百轉,也顧不得多想。手中結印,邁開腿就忘大門處跑去。“阿鐵,正好大嫂一行去英招山上香去了,你去穩住大嫂。千萬不要告訴她這些事…”聲音尚未消失,人已經不見。雖然平日裏阿鐵就知道自家公子有些神異,但是一下見了,未免還是有些吃驚。
“聶塵,把東西交出來吧,就不說隻我弋陽江家的威勢,更何況我還有大前疑的手令在此。而且隻是個殘片,你死守著有什麼用?”
一家當鋪大堂裏,當中主位坐了一名青年公子,看麵相其實年紀已頗為不小,更近中年。穿著大紅錦袍,五官硬朗,臉色卻出人意料的陰鷙。身形不高大魁梧,但卻別有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奇詭異力。身側佇立著數名身穿黑色猙獰重甲的帶刀武士,使其看起來頗像武人將領。
隻是其言語雖然輕緩,然中間跪著五花大綁七竅滲出汨汨血跡的中年人,讓人一看就覺得莫名諷刺。
“東西已經在乾符四年就被帝座取走,如今已經過了兩年。大前疑就算殺了我聶塵,我也拿不出來”中年人長相俊美,但語氣無力。看著似乎已是身無一點內氣、真元、法力,渾然看不其父大離征伐荊蠻先鋒將軍一點餘韻。
“是嘛?和氏璧神力無物可阻,哪怕當年你父聶永年手中的隻是祂的一角。兩年前帝座是安排人來取走,但是時至今日帝座特使仍未到帝丘,同時其後籠罩這敘州城的異力越來越強大。你又說東西不在你聶家,你也不知道東西在哪,這要我如何是好呢?”
“不可能,我聶家若是有心私藏,我父當年又怎麼會把如此大寶獻給太祖?而且江紹銓你用大前疑手令拿我,他季新也不怕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嗎?”
“怕!不過我怎麼會怕?馬上整個敘州城就會沒一個活人,死人是不會說出去的。至於我身邊這黑魔天兵,你覺得他們會說出去?我江紹銓自弱冠之年修成二各三無五非之術後,怕過誰來?”
“你…”
的確,也並非這江紹銓誇口。其所修世俗法家道術“二各”“三無”“五非”之術,以各取敵人之所錯、各用自身之所正為究竟義理,隻要敵人是犯非族、非教、非軍、非國、非神“五非”之輩即可立即誅除,專一克製無人道氣運,無文氣軍氣,無未知神異的“三無”外道之輩。而聶塵正是被其“非國“之術所製,淪為凡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