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我們大可以棄車保帥，放棄這個項目，平息社會的討伐之聲。8億的投資事小，壞了百業在社會上的口碑，那損失就太大了。”剛剛那名女董補充說。
“您這提法嚴重了些。我們公司又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就會失去口碑。我們不過在研發自己的產品，順帶新奇的發現。那些人自殺是他們自己的事，又不是我們逼的。”一名章姓的男董事激動地回應。
“章董事，你知道什麼叫‘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嗎？我們的研究間接導致了他們的自殺，你怎麼能把公司的責任撇得的幹幹淨淨呢？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女董事反駁。
“你這也太敏感了，不能把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哪。”章董事回應。
“我覺得老章說的有道理。我記得很早以前，有年輕人為了籌集買手機的錢，不惜去賣腎。這事在當時的影響也很惡劣，然而，蘋果公司對此連個回應都沒有，更不要說為此停止生產手機。相比之下，我們的反應是否太過度了呢？即使大家不在意這8億元的投資，我們也應該珍惜羅教授，夏董，以及研發部諸多科學家與工程師三年多的付出啊。作為公司的經理，我堅決維護股東的利益，不認為應該輕易讓這些投資和付出打水漂。”公司的總經理顧先生發言說。
“我同意總經理說的。”張總監說，“通靈機項目牽扯到的不隻是8億的投資，據我們銷售部所做的市場分析，通靈機的潛在銷量大到不可思議，環球之內沒有競爭對手。可以預測，單憑這一項專利，兩三年之內，百業不止將成為中國50強，殺進世界50強都不是問題”
沒等張總監把話說完，李董事又開始了反擊：“你要是不平息民怨，觸怒政府，到時候讓不讓你買還是個問題。還世界50強？”
“先停一停。”我說，“羅教授是通靈機的發明人。請你發表一下看法吧。”我對羅中青做了個請的手勢。
羅中青把話筒移到了自己麵前，平靜地說：“其實，即使百業放棄這項業務，也無法掩蓋靈魂存在的事實，科學界也會繼續在這個領域探究下去。除非媒體不曾曝光這件事，否則通靈機的影響不僅不會因為輿論的攻擊而消失，甚至會愈演愈烈。把自殺率升高這事怪到通靈機上其實是很荒謬的，給我的感覺就是，一旦有人用手槍自殺了，我們就得攻擊發明手槍這一行為。誠然，證實靈魂的存在會讓很多人減少對死亡的顧忌，甚至滿懷對死後世界的期待。但靈魂理論自古就有，古人對神魂鬼怪更是深信不疑，社會不也好好地發展到今天？歸根到底，自殺的原因與生活壓力，和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關。解決的根本方式在於促進社會和諧，減少社會矛盾，加強生命教育和心理支持，否認科學的發現，這不是南轅北轍了嗎？紙是包不住火的，人們終究會適應這樣的改變。貴公司應該坦然麵對眼下的非議，不退縮，不逃避，勇敢地抓住這個機遇，走在時代的前列。”
羅中青說完之後，顧總經理率先鼓起來了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跟著鼓掌，但全場的掌聲並不一致。
經過一段長時間的討論之後，我們才差不多得到一個統一的意見。
會議的最後，我總結道：“我們也差不多有了一個統一立場。那就是，我們將不放棄通靈機項目，按計劃進行通靈機的生產，並堅持為這項新業務開拓市場。至於當前的困局和潛在的阻力，各部門都要各司其職，做好公關。當下最重要的方麵在於輿論，正如刑偵總隊的王隊長所說，我們要打好輿論戰，占據道德製高點。因此，宣傳部的責任很重大，劉主任，你能說說該怎麼應對嗎？”
宣傳部劉主任回答：“根據這次會議的意見，接下來我會讓公司控股的四家媒體集體發聲，把對我們有利的觀點都宣揚出去。強調通靈機的進步性與不可估量的社會作用，並把自殺率升高的矛頭指向具體的社會矛盾。”
我點了點頭，補充說：“沒錯。此外，我們正處在風頭浪尖，社會風聲對我們不利。不能在這種狀態下，讓公眾總把焦點放在我們這，長久下去，就會形成一種負麵印象。”
“那就渲染別的事件轉移公眾的注意力。”劉主任答道。
“恩。”我會心一笑。
“還有一點特別重要。”秀頎一本嚴肅地說，“公關部門得去遊說對我們公司存在偏見的官員，改變他們的立場。曉之以理，動之以利。這些握有權利的人，對我們有直接的影響，即使得不到他們的支持，也要避免他們做出對公司不利的決策。”
“明白了，董事長，我這就安排。”顧總經理回答。
散會之後，會場上隻剩下我和秀頎兩個人。
“秀頎，今天你先回去吧，我約了羅教授吃飯。”我對會場上剩下的唯 個人說道。
“你們什麼事情啊？”秀頎問。
“一些學術上的問題。晚上難得沒有應酬，你先回去休息，正好陪陪孩子。”我說。
“好吧，你也別太晚。”
和秀頎告別之後，我就到辦公室找羅中青。
他正坐著等我，一見到我，就迫不及待地問：“死去20多年的人，要聯係他的靈魂，可能比之前所有案例的難度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