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後,秀頎一連歎了好幾氣,她的心情很壓抑,我很抱歉,卻也無奈。
“好,你說。”
“第一,你得把家放在首位,家裏的事情,不管是親朋邀請,還是帶孩子出遊,隻要是我覺得重要的,你都不能推脫。”秀頎緩緩到來。
“好,我答應你。”
“第二,從今天開始,你得重新料理公司的事務。研發部經理一職還缺著,你補這個空。此外,商談客戶,開董事會,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能缺席。你隻有把以上兩方的事務都辦妥了,才可以忙你的研究。”
我琢磨著,家裏和公司的事務都不推脫,雙雙忙完之後,還能剩下多少時間?其實,就算隻剩下一兩個小時,大概也是充裕的。具體的研究工作,羅中青帶著助手就可以做了。我隻要知道他的實驗進度和結果,跟他交流想法,便可以把握整個科研的進程。至於小娟,通過電話,我們隨時隨地都能聊。想到和她通話這事,我心裏就一陣喜悅。
“行。”我長舒口氣,“這個也可以。”
“第三,你做研究,不能損害你的身體。‘離體’這樣的實驗,你萬萬不能再做。”
“好。”
“隻要你做到我提出的這三點要求,我就不會反對你研究靈魂,也不管是不是有小娟參與。”
“好。”
和秀頎約法三章之後,我總算喘了口氣。但我隱隱覺得,秀頎和我定這個協議,不過是權宜之計,並非出於真心。她是一個強勢的人,因此,我不敢有一絲違背與她談好的協議,否則就會借她以口實。到時候再談,就難以說妥了。
在那以後,我既要顧家,又得忙公司,時間和精力都十分緊張。我隻好不斷提高處理業務的速度,好擠出時間往研究所跑。我和羅中青在醞釀一個新的計劃,之前我們談到,用血肉為材料為小娟打製一個身體,造物機能完成這一任務,但醒來的身體,很可能已有一個獨立的意識;縱然造出的身體沒有意識,要讓小娟控製它,還需要做一些機械的介入處理,譬如往肉體的大腦中加裝控製芯片。
羅中青後來說,他在思考如何解決這兩個問題時,想到,小娟和那些死者不一樣,那些死者的身體已經受到致命的損傷,故而,沒有通靈機,便無法建立與靈魂的聯係。而小娟的身體是完好無缺的,這就意味著,這具身體足以和靈魂建立穩固的聯係,並受其控製的。如果,能夠誘導小娟的靈魂控製整具身體,那她就是嚴格地回到魂體階段了。
經他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目前,我們通過腦電波與小娟交流。這就意味著,小娟的靈魂可以控製神經細胞的電活動,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可以控製全身的活動呢?如若找到其中的方法,那就不必造肉體又做機械介入,不僅省去許多麻煩,還能達到質變的效果。不過,這其中依舊橫亙著那個問題。目前,小娟的身體處於休眠的狀態。要讓靈魂控製全身的機能,就務必激活那具肉體,但這件事十年前我就做過了,醒來的會是一個全新的意識。
羅中青沒有經曆過這件事,對問題的嚴重程度並沒有體會。因此,他始終堅持,要先激活身體,在那之後,才能探索讓靈魂全麵接管身體的方法。我極力阻止他,這件事不能冒險,失敗的概率很大,後果的處理也特別棘手。至少,我的內心對此是充滿陰影的。最後,我和羅中青達成共識,先在動物身上實施這個想法。
和羅中青擬好計劃之後,我每日的生活節奏就愈加緊張了,每天都無比疲乏,幾乎一沾床便能睡下。我拚命擠時間,與羅中青一起籌措接下來的實驗。就在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之時,意外發生了。
那天是中秋節,離我和秀頎約法三章不到一個月。那天晚上,我和親朋好友喝得酩酊大醉,按照我和秀頎的約定,這種家事我不能推脫。醉倒之後,秀頎留在飯局,我則被愛迪生送回了家裏,大字躺倒之後,瞬間便睡了過去。
到了淩晨兩點,我被手機的來電鈴聲吵醒了。我拿起手機才發現,打電話的是羅中青,之前他已經給我打了四通,我都沒有接到。
我接了電話,隻聽見羅中青心急火燎地喊:“夏風,你怎麼睡得那麼死?出事了!有人在拆研究所。”
我花了十幾秒才聽明白他的話,不禁打了一個激靈:“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