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土蜂的捕獵方法(2 / 3)

可是,為什麼土蜂明明知道捕獵是在有光亮的環境中,這位頑強的獵手仍然獵捕對它失去價值的花金龜幼蟲,並且這股熱情和大頭泥蜂對蜜蜂的捕獵欲望旗鼓相當呢?大頭泥蜂可以不為後代儲糧而捕獵,我們還可以用它對蜂蜜垂涎三尺來解釋,而這時土蜂的行為卻讓我感到了不解。它並沒有動花金龜幼蟲身上的一根毫毛,也沒有在它的身體上產卵,就這麼將這盤豐盛的美餐丟棄了。它費盡心機地麻醉了獵物,卻不知這時捕獵行動已經失去了價值。既然沒有鬆軟的土壤,那麼搬運獵物也就無從談起。不過,其他一些被我囚禁的獵手們一旦捕獲了獵物後,至少會用足帶著嚐試著能否逃出鍾形的監牢,但是,土蜂卻試也不試。

在經過深層次的思考後,我把這些聰明的昆蟲麻醉專家的表現總結了一下,認為它們根本沒把捕獵的事先考慮到卵上。當它們戰鬥得沒有一點兒力氣,同時也認識到想逃出鍾形罩隻是妄想時,最明智的做法是停止廝殺。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幾分鍾之後,它們又重操舊業,這些出色的麻醉專家對自己的做法一點兒也不了解,甚至不知道獵物是用來幹什麼的。作為屠殺和麻痹的高手,隻要條件許可,它們就開始發動戰爭,麻痹獵物,而毫不理會最後該如何處理戰利品。它們的藝術不能夠用我們的思維來理解,它們的所作所為全都處在無意識之中。

第二個讓我吃驚的細節是土蜂的捕獵戰鬥的激烈程度。我曾觀察到在土蜂找到合適手術姿勢,腹部末端到達蜇針應該下針的地點之前,這個頑固的獵手和頑抗的獵物之間的混戰,持續了整整15分鍾的時

間,這中間屢屢發生得手和失手的狀況。獵手一被甩開,馬上又重新進攻,它許多次用腹部末端貼在獵物身上,雖然我看到花金龜幼蟲一次一次因為疼痛而跳起,但麻醉專家自始至終都沒有拿出麻醉針。隻要土蜂沒有找到適合的下針地點,它是絕不會拿出麻醉針刺在花金龜幼蟲身上的其他地方。這位麻醉專家不在獵物身體的其他部位注射麻醉劑,並不取決於花金龜幼蟲的外部組織,因為花金龜幼蟲除了頭顱以外,其他部位都是柔軟的、容易被攻擊的。土蜂蜇針所尋找的下針地點與獵物身體的其他地方一樣,都在柔軟的皮層保護之下。

在與獵物的戰鬥中,土蜂將身體彎曲成弓形,但有時也會被身體收縮蜷曲的花金龜幼蟲牢牢纏住,然而土蜂毫不理會,一點兒也不放鬆大顎和腹部末端的進攻。這時獵手和獵物抱成了一團,胡亂地翻滾,時而一個在上,時而一個在下。當花金龜幼蟲從對手的魔爪中解脫之後,它又舒展開來,極為匆忙地仰麵朝上疲於奔命,除此以外,它就不知道更多的防禦伎倆了。在沒有觀察到這一現象之前,我隻是憑著感覺,單純地認為幼蟲的這種做法同刺蝟防禦敵害的方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刺蝟蜷成一個刺球,嘲笑自己的對手獵狗對自己束手無策。花金龜幼蟲也會用很大的力量蜷縮起來,傲慢地嘲笑土蜂無法讓它舒展開來,也會讓土蜂拿它沒辦法,無法在它身上找到合適的下針地點。我曾希望和相信幼蟲會施展這種行之有效的防禦手段,然而,花金龜幼蟲並沒有我想象中的聰明。它並不像刺蝟一般始終縮成一團,而是仰麵朝天拚命地奔跑。它愚昧無知地采取了這種防禦手段,恰恰便宜了土蜂,讓它輕易地找到致命的攻擊點。這個愚蠢的家夥讓我想起了糊塗的小蜜蜂,它呆頭傻腦地將自己送入大頭泥蜂的魔爪之下。花金龜幼蟲又是一個沒有從生存的戰爭中吸取教訓的家夥。

現在我們來觀察一下別的昆蟲的情況。我捕獲到一隻正在挖掘沙子的沙地土蜂,毫無疑問,它是在尋找食物。我必須盡快地用它來做試驗進行觀察,以免它由於被囚禁而打消了捕獵的積極性。我知道它所需要的獵物是南方害鰓角金龜幼蟲,根據我以前搜集的情況,這家夥挖洞穴的常見地點在周圍山坡上激情綻放的迷迭香花下和上麵落英繽紛的沙堆中,在這些地方可以找到它的幼蟲。有時候,一件東西不需要時,它會經常出現在你眼前,可當你需要它時,你又不能及時找到。尋找南方害鰓角金龜幼蟲就是這樣,尋找它成了一件辛苦的事情。於是,我請年近

9旬的老父親幫助我,他身體依然硬朗,身體不勾不駝,仿佛一個筆直的“ 1”字。在一個烈日炎炎的下午,我們扛著鶴嘴鋤和三齒耙出發了。我們輪流在沙中挖開了一條溝渠,我期望能在那兒找到南方害鰓角金龜。我們翻遍、捏碎了至少多於2立方米的沙壤,累得滿頭大汗,功夫不負苦心人,終於捕獲了2隻南方害鰓角金龜的幼蟲。雖然少得可憐,但彌足珍貴,它們已經滿足了暫時的需要。第二天,我還會更賣力地挖掘南方害鰓角金龜的幼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