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質隊,我才發現自己是個真正意義上的2貨,什麼也不會,除了能拿著羅盤測測產狀,或者拿著皮尺報報讀數,既不會電腦製圖,也不會使用專業測量工具。所以我隻好跟著師傅一點點的積累經驗,這一幹,就是一年,從盛夏悶熱的山地雨林到寒風陣陣的高原無人區,我幾乎成為了同學中最悲劇的哥們兒……
第二年的春節,我回到了故鄉,身上帶著一筆人生“第一桶金”,盡管它是那麼少……
我回去的第三天,初中的弟兄的高中噩夢總算是熬到頭了,我約了幾個最鐵的哥們兒吃飯。坐上桌,我才發現,除了孑然一身的我,所有的弟兄幾乎都帶著“家眷”。一哥們兒剛喝了第一杯酒,就問我:“老黃,是不是該考慮自己告別處男的時候了?”大家哄堂大笑,隻有我冷漠的回了一句:“很想,但是卻很難……”那哥們兒自己聽出來了弦外之音,連連賠罪,自罰了三杯。而我卻再也提不起精神,因為我想到了埋藏在記憶中的人,一個又一個與我擦肩而過的人……
我喝著悶酒,向每一個我認識的人詢問李子雨現在過得如何。我不知道是自己是否真的醉了,還是借著酒精的催化,讓我自己更好過些。而一哥們兒的回答卻讓我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李子雨?別人不是早有男朋友了麼?哦,你在外地,不知道吧。別人男朋友又高又帥,又肯在人家李子雨身上花錢。老黃你就別惦記著了,大美人可不是咱們幾個庸人能配得上的……”
那天晚上,是幾個弟兄把我送回家的,因為我醉了,醉得一塌糊塗,從心底的醉了,真的不願意相信這些客觀存在的既定事實,所以我一個人喝掉了本來大家準備最後喝的三瓶“瀘二”。據說,那天晚上,我居然神奇般的在酒桌上唱起了歌,還是鄧麗君大嬸的《酒醉的探戈》,唱的出奇的好,以至於在場所有人都流淚了,除了瘋瘋癲癲的我,一個得到一些,失去一切的人……
春節之後,我又回到了實習單位,畢竟單位給我承諾:隻要拿了畢業證,就把我轉正。所以我義無反顧的再一次奔赴了邊疆。被刻刀般的寒風吹過,被烤爐般的毒日曬過,更承受著數百米懸崖峭壁的心驚膽戰,但是我覺得這是值得的,無論是對於工作,還是對於自己,都是一筆難得的財富,盡管我失去了很多本該擁有的東西和不該錯過的人……
記得那年5月的某一天,我們一行人完成了野外工作回到了W市的辦事處。那天晚上我遇上了一個人,一個曾經我錯過的人,隻不過她已經墮落了,我卻隻能無奈看著她……
那天晚上,師傅們慶祝著終於離開了鳥不拉屎的礦區,所以,去了某個高級娛樂會所,說是唱歌,所以把我也別上了。師傅們生理上憋了幾個月,當然要求“特殊服務”,結果進來了四個女孩,其中兩個,我看著是那麼的眼熟,以至於一時間回到了記憶中……
我的記憶中,曾經有一對學習成績優異的姐妹,和“她們”長得很像,而這對姐妹此時不是應該在學校麼?我開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所以一直盯著那二個“極為相似”我昔日同桌的女孩。師傅發現我看得目不轉睛,便叫了其中一個坐在我旁邊。這時我嗅到了一股多年前熟悉的體香,盡管,它已經快被低俗的香水味給掩蓋住了,但我是那麼對它熟悉,我的心突然像被什麼東西撕裂一般痛!對,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心如刀絞”!
我黑著臉,低聲問我旁邊的女孩:“你曾經是不是在Y市的XX中學上過學?”那女孩一怔,本能向我挪開了一點,本來的微笑頓時灰飛煙滅,傻傻打量著我,過了半天,冒出一句:“你是……是……我的……”臉上的表情不斷變色,從最初的驚訝,變成了驚懼……
歲月在我的臉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但她還是認出了我,畢竟兩年半的日子,朝夕相對,能記住的特征實在太多,所以我認出了她,而她也認出了我。但是在這煙花柳巷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該對她,是憐憫?是憤懣?還是蔑視?我除了黑著臉之外麵無表情,手上是一杯接一杯,喝的臉上紅霞飛……
不一會她就被師傅們拉著喝起酒來,此時李子萍也認出了我,找了個岔子把我拉到一邊,對我說:“能在這裏遇上你,我們姐妹沒什麼可說的,隻希望你不要回去給同學們說,畢竟同學一場,我覺得你不會是到處嚼舌根的人……”李子萍的臉上更多的表情是無奈,和我一樣的無奈,我能承受,畢竟我從小就是一個悲劇的人,無奈在我而言就是一個喜劇性的考驗,但這份無奈分擔在兩個涉世未深的女孩身上卻顯得那麼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