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國慶節放假,老娘要我回她現在的夫家,給她現在的婆婆過壽。我答應了,雪蓮也跟我去了,畢竟我和雪蓮相識相戀半年,讓雪蓮見見老娘也是應該的……

老娘嫁給的那個男人是個閑漢,農村裏的獨生子,好吃懶做的典型,是那種自家老頭老太太都在種地的時候也能在家打牌擲骰子的那種懶人。我和所有的局外人都認為這段婚姻是個極大的錯誤,害了老娘也害了我。老娘不但要養活我,那沒生我現在這個同母異父小弟之前,還要拿著微薄的工資養活這閑漢!

更神奇的是,我讀書的時候還被這個吃軟飯的閑漢稱為“寄生蟲”,因為老娘要攢錢供我讀書,真不知道這貨是怎麼有臉活在世上的。我和這閑漢在其和老娘結婚半年後就鬧翻了,為此這貨沒少打我,還煽風點火的讓老娘疏遠我外婆外公和兩個舅舅。隻可惜,哎!老娘怎麼為了一個這麼可恥的人竟然還真把自己的親人得罪了個遍!隻能說是當局者迷了……

我和雪蓮到了那家裏,除了問我和雪蓮關係的“親戚”(和我沒什麼關係的人,暫且稱為親戚吧)就是那幾個對我不冷不熱的閑漢家人……

閑漢的父母對我還算客氣,該說什麼,該問什麼還知道說,我也以禮還之。不過閑漢還有個前妻生的先天殘疾兒子,比我小三歲,在當地是一害,偷雞摸狗,沒事找事也算一號禍害,由於被我“教訓”過,對我一直是恨之入骨,我反正是眼不見為淨,沒惹著我也就當沒有這貨罷了。

老娘見了雪蓮別提多喜歡了,雪蓮表現的很文靜,亭亭玉立,很是討老娘喜歡。我那老幺兒的小弟見了雪蓮,就說雪蓮是仙女,說得雪蓮臉紅了好一陣子。

雪蓮逗著小弟的時候,閑漢頭一個兒子和其幾個表兄弟跑來跟著小弟看“大嫂”,但是我感覺這幾個十多歲的半大小子不對勁。不斷的在雪蓮身上揩油,那鹹豬爪子都快把雪蓮身上摸遍了。我從客廳出來,看到雪蓮很勉強的和這幫渾人強作歡笑,一把拉著雪蓮到了客廳裏,低聲道:“沒事吧。這些人少和他們打交道,難纏得很!”

因為老娘在場,這幾個半大小子沒敢跟進來。但是在餐桌上,閑漢和幾個其妹夫喝酒卻輪番給雪蓮敬酒,雪蓮酒量實在不算很大,幾小杯白的下去就有點開始臉紅了,紅撲撲的臉微醺的靠在我的肩上。可是某些人的手卻也不安分了,從旁邊桌下伸了過來……

我看見眼下情況不妙,立馬扶著雪蓮以出門說悄悄話的理由就往外走。但是我要的不是說悄悄話,而是把雪蓮安安穩穩的送回家!我可不希望某些人的狗爪玷汙了雪蓮這樣純潔執拗的女孩子。

那時候大概是晚上八點多了,我扶著雪蓮在鄉鎮公路上走著。雪蓮哈著酒氣地問我去哪兒,我說回家,回我們的家,今天晚上就是不睡覺也要回去!

因為班車已經歇班了,我隻能期望著能搭上便車和摩的,卻一個也看不見。路邊有個小藥鋪,我背起已然有些不勝酒力,醉得站不穩的雪蓮,進去買了點醒酒藥,讓售貨員看得稀奇,問我和雪蓮是什麼關係。

“男女朋友關係。”說完我把錢放在櫃子上,立馬就給雪蓮喂了幾顆醒酒藥,然後繼續背著雪蓮走上了公路……

想起一年多前那個深夜,我也是這麼背著一個醉酒的女孩回家,可是那個女孩已然成為我記憶中的一團裹挾著迷霧的塵埃,讓我每次一想到那裏,就想去拋開迷霧,拾回已然混作碎片的美好,盡管我無法拾回它,更會因為試圖拾回它而痛得夜夜無法入眠……

背著雪蓮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剛到國道分岔路口的橋上。老娘就來電話問我和雪蓮去哪兒了,我氣得大吼:“回家!”

老娘問我為什麼,我說您的“準媳婦”都被您老公給沒有規矩的“摸”了,我是給您帶了個“情敵”回去麼?這老魂淡還要不要臭臉?真要等到我和雪蓮因為這事情生出禍端才算事兒麼?說完就把手機關機了。

雪蓮看著我發著無名鬼火的樣子,接著酒勁兒輕輕靠在我身上,臉貼在我的耳邊,道:“有你在,去天涯海角我也不怕,隻希望我不是月嬌,沒有得到你的全部就……”沒說完就輕吻了我的耳後。

我一時臉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轉身背起酒勁兒沒緩過來的雪蓮就開始爬坡上坎。趴在我背上的雪蓮聽著咬牙切齒似的的喘氣聲,拍拍我,輕聲道:“你歇歇吧,我能自己走的……”說完從我背上滑了下來,挽著我的胳膊往坡上走。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那天晚上,我和雪蓮沿著國道線相互攙扶的走了二十幾公裏也沒攔下一輛車,竟然在半夜三點半走回了城市裏的家!

記得那天晚上老天好像是有意玩我們倆,冷豔的月光照在漆黑的公路上,留下身下我倆微小的影子和那呼呼吹峽穀的山風。雪蓮穿得不厚實,走到深夜已然是摟著我走在寂寞的國道線上,全然不用在乎平時那世俗的眼光。以至於她後來一麵懷念那夜的爛漫青春,一麵又借此說我不地道,趁人之危占便宜啥的,但是我知道,雪蓮確實因為那夜和我真的分不開了,同樣的,我也知道自己越來越離不開眼前這個理解我,支持我,深深信任,深深依戀的女孩……

那天回家,我和雪蓮走得精疲力竭,實在是沒勁調侃對方啥的了。回家倒在床上就相擁而眠,睡得相當之安穩,以至於第二天我沒有吃到雪蓮的一記鍋貼,而是一個濕濕的深吻。

因為“騷擾準兒媳”一事,老娘和閑漢發生了激烈的衝突,最後差點離了婚。老娘說閑漢不檢點不要臉,連“準兒媳”都敢伸手,是個人渣敗類。閑漢說我胡說,但是,誰都明白,我怎麼會拿著自己愛人的名節來抹黑一個吃軟飯的閑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