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諾我想,蘇格拉底,你所想的是很對的。
蘇格拉底但如果這是對的,那麼善也不是由於本性就是善的了?
受諾我想不是。
蘇格拉底但如果善不是由於本性就是善的,豈不是由於教育而成為善的嗎?
受諾似乎不可能有別的答案,蘇格拉底。假定了美德就是知識,則無可懷疑地美德是由教育來的。
蘇格拉底是的,確是這樣;但如果這假定是錯的又怎樣呢?
受諾我此刻確乎想著我們是對的。
蘇格拉底是的,曼諾;但一條原則如果有某種正確性,它不應該隻是此刻,而應該永遠是站得住的。
《曼諾》
尼昔阿斯好人之所以好是因為他是有智慧的,壞人之所以壞是因為他是愚蠢的。
《拉裏斯》
普羅泰戈拉我將證明人們決不以為德行乃憑天性,或自發生成的,它是一種可以傳授並需費力才可得到的事情。因為人的災禍,若皆由天然或偶然造成,則決無人對之施以教正、規勸或怒斥,也不會加以懲罰,隻能對之憐惜而已。人非至愚,誰會對醜人、弱小者施以怒斥,施以懲戒?種種惡習之中,凡不敬與不公正,皆違背於政治德行。凡人如有了這種惡習,就將為任何人所怒斥和一訓戒—此中原因,顯然是由於人皆認為這種德行,本可通過學習與練習而獲得。蘇格拉底啊,你若想一想刑罰施於惡人的結果,你就立刻會知道人類公認的德行是可以經過努力而獲得的。人們懲罰惡人,決不是因為這個人曾經做錯事一一隻有禽獸的不循理的暴怒才如此。凡要施行合理的懲罰的人,並不是要對過去罪行進行報複,因為已做過的事,不能回複其舊;他是為了將來,為了使受罰的人以及看見別人受罰的人,不再犯錯誤而已。人們進行懲罰既然是為了未來,由此顯然可見德行是可傳教的。凡是懲罰他人的人,不論為私或為公,均應持此態度。
《普羅泰戈拉》
蘇格拉底希比亞和普羅蒂克,這些就是我們的前提;現在請我的朋友普羅泰戈拉對於他最初的回答是否正確加以解釋。我所說的最初的回答,並非指他最初所說的美德有五個部分,它們各不相同,而且皆有其特別的功用而言,這不是我們現在所要涉及的。現在所講的是在美德的五個部分中,有四個部分幾乎彼此類似,隻有一個部分,即勇敢與其他部分有很大的不同。而且他對我作了證明說,蘇格拉底,你一定見過有的人,雖然最不虔誠,最不公正,最放縱,最無智,但卻是最勇敢的。由此可知,勇敢同美德的其他部分是不同的。他的回答當時使我大為吃驚,等到同你等進行分析討論後,我仍然很吃驚。所以我曾問他,勇敢是否指大膽而言。他回答說,是的,就是猛進之士。(普羅泰戈拉,你可能會記得,這就是你的回答。)
普羅泰戈拉承認曾作此回答。
那麼,請你告訴我,向何事猛進為勇敢?是否同怯懦者所向相同呢?
不,他答道。
那麼,它所向的是另一種嗎?
他回答,是的。
那麼,是否怯懦的人向安全之事而趨,而勇敢之人向危險之事而趨呢?
他回答說,蘇格拉底,人們都是這樣說的。
很對,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依你所說,勇敢的人究竟趨向何事猛進?是所向危險之事,還是自以為危險,或不是所向危險?
他回答說,不,在你前麵的論述中,已經證明前一種情況是不可能的。
你說的很對。如果這一點已經被證明,那麼決沒有人趨向自以為危險之事。而所以自以為被征服的隻證明他是無知的。
是的,我同意。
然而,如果所有的人都向其確信的方向而趨,那麼,不論怯懦者還是勇敢者皆趨於同一方向了。
普羅泰戈拉說,雖然如此,蘇格拉底,怯懦者所趨實際上同勇敢者所趨還是相反的。舉個例子來說。後者誌願參加戰鬥,而前者則不然。
我問,那麼參加戰鬥是光榮的事還是可恥的事呢?他回答說,是光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