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迪受托斯蘇格拉底,如果有人指責你,說你並沒有使城邦衛士獲得幸福,城邦確實處於他們的權威之下,但他們從中卻得不到任何好處。其他人擁有土地,建築豪華住宅,大肆祭神,穿金戴銀,並擁有能夠使人幸福的所有財富。而你的衛士卻僅僅是城邦的雇傭兵而已,除了站崗沒有別的事可做。你對此作何辯護?
蘇事實確乎如你所說,衛士們隻能得到維持生存的報酬,而不能像別人那樣得到額外的工資,因此他們甚至無法私自離開城邦;他們沒有情婦,不能像擁有幸福的人那樣隨心所欲地行動,你忽略了這些指責。
阿讓我們補充上這些。
蘇現在你會問我如何為自己辯護?
阿是的。
蘇我想我們應該采取以前的方式。我們應當說這些人其實也很幸福。無論如何,我們建立城邦的目的不是為了某一個小集團的幸福,而是盡可能使整個城邦都幸福。隻有在這樣的城邦中才最容易找到正義,而統治不得力的城邦往往充滿不正義的行為。據此,我們可以確定哪種城邦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現在,我們認為我們正在塑造一個全體公民都將獲得幸福的城邦,而不是隻有一小部分人才能得到幸福。首先我們還是來看看反麵的城邦。如果在我們為雕像上色時有人跑來表示反對,因為我們沒有把最好的色彩塗在身體最美的部分,比如眼睛很美,但卻塗上了黑色而不是紫色。這時我們應當這樣來反駁:親愛的先生,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使眼睛美麗而使它們變得不像眼睛,別的部分也是如此。我們應該恰當地處理各部分,以使整座雕像美麗。因此,請不要強迫我們賦予衛士不恰當的幸福,那些幸福會使他們變成別的東西,而不再是衛士。
我們也知道可以讓農夫穿華麗衣服,戴金銀手飾,隨心所欲地去耕地;或者讓陶瓷匠躺在爐邊的長椅上,吃喝玩樂,把工具丟在一旁,順其自便;所有其他人也以這種方式獲得幸福,這樣整個城邦就獲得了幸福。但是,不要勸我們這樣做吧。如果這樣做,農夫將不成其為農夫,陶瓷匠也不再是陶瓷匠;其他人也不能完成城邦分配給他們的職責。當然,這樣做的後果對有些人來說並沒有那麼嚴重:如果墮落的鞋匠提出了非分要求,城邦並不會因此而處於危險之中,但是如果城邦和法律的衛士不能各盡其職,城邦將遭到全麵的破壞;反之,也隻有他們才能使城邦擁有良好的秩序和幸福。我們希望真正的衛士能夠造福城邦,而我們的批評者卻在使農夫變成尋歡作樂者,隻在宴會上感到快樂,他所談論的並不是城邦,而是別的什麼東西。因此,我們應該弄明白,培養衛士的目的是為了給他們提供最大的幸福,還是應該考慮整個城邦的利益,以保證它獲得最大幸福?我們應當強迫或勸服城邦的輔士和衛士出色地完成自己的任務,別人也應當如此。在城邦的成長過程中,我們必須保證各階層都能得到自然賦予他們的那份幸福,這樣城邦才有良好的秩序。
阿你說得對。
蘇如果我繼續討論另一個與此相似的題目,你也會認為我說得有理嗎?
阿什麼題目?
蘇看看這些因素,是否使匠少、腐化變質,變得不稱職?
阿哪些因素?
蘇貧窮和富裕。
阿怎麼解釋?
蘇是這樣的。你認為一個獲得財富的陶瓷工會仍然注意他的技藝嗎?
阿當然不會。
蘇他變得懶散和粗心嗎?
阿很可能。
蘇因此他會變成一個越來越糟的匠人?
阿是的。
蘇另一方麵,如果貧窮使他無法得到這門技術所需要的工具或其它東西,他的產品質量會很低劣,同時他的兒子或其他學徒也不會成為優秀的工匠。
阿當然。
蘇因此,貧窮和財富都會使產品及匠人本身變得更為低劣。
阿看來是這樣。
蘇看起來我們已經發現了作為衛士必須嚴加防範的其它危險,它們很容易潛人城邦內部。
阿什麼危險?
蘇即富裕和貧窮。前者帶來奢侈,懶散和政治改革,後者則帶來吝音、低劣和改革。
阿這是事實,但是請考慮一下,蘇格拉底:如果我們的城邦沒有財富,它將如何作戰呢?尤其當對手強大、富裕時?
蘇顯然跟一個強大城邦作戰會比跟兩個這樣的城邦對抗困難得多。
阿為什麼?
蘇首先,如果他們必須作戰,一方將是受過訓練的戰士,另一方將是由富人組成的軍隊,對嗎?
阿對。
蘇那麼,阿迪曼托斯,你不認為一個受過良好訓練的拳擊手可以很容易地打敗兩個富裕的肥胖的門外漢嗎?
阿他不可能同時打敗兩個人。
蘇如果他先假裝逃脫,然後轉過身,擊倒離他近的一人,並反複這樣做,還不能擊敗更多的對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