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生·命運(3 / 3)

《箴言集》

命運不會滿足於隻給人帶來一次不幸。

《理性主義的外飾》

順境最易見敗行,逆境最可見美德。

《人生論》

順境之美德是節製,逆境之美德是堅忍。

《人生論》

處順境必須謹慎,處逆境必須忍耐。

《人生論》

順境中的好運,為人們所希冀;逆境中的好運,則為人所驚奇。

《人生論》

順境裏也有許多可怖和不稱心的事;逆境中未嚐就沒有慰藉和希望。

《人生論》

困難是嚴正無比的教師。

《人生論》

奇跡多是在厄運中出現的。

《論說文集》

無可否認,外因,如恩惠、機遇、他人之死、合乎美德的誘因等,皆有益於命運。然而,人的命運主要掌握在人自己手中。

《論命運》

猶如兒童害怕在黑夜中行走,人類對於死亡的恐懼也由於聽信了太多的鬼怪故事而增強。

《人生論》

推崇死亡,把它看做罪惡的報應和通往另一世界的門徑,是虔誠的宗教;但是害怕死亡,把它看做對自然的納貢,則是一種愚蠢的思想。

《人生論》

但是,在宗教的沉思中有時也夾雜著虛妄和迷狂的內容。在有些修道士的禁欲書中你可以看到這樣的句子:一個人應當設身處地地想想,要是他有一個手指受刑,那種痛苦將是何種滋味。

《人生論》

值得慶幸的是,人類的心靈無論多麼脆弱,但總能克服對死亡的恐懼。事實上,人類有許多伴侶,可以將他們從死亡的恐懼中解救出來。

《人生論》

未受宗教影響的世俗哲學家塞內卡說得好:“伴隨死一亡而來的,反比死亡讓人驚慌。”呻吟與痙攣,蒼白的麵目,以及親友的嚎陶,黑幔和葬儀等等,都顯示出死亡的麵容。

《人生論》

事實上,死亡所受的痛苦未必比一肢體受刑為重,因為人體中最致命的器官並非最敏感的器官。

《人生論》

複仇之心戰勝死一亡;愛戀之心蔑視死亡;榮譽之心企盼死亡;憂傷之心向往死亡;而絕望之心卻會使人的心靈在死亡尚未來臨之時就先期而死。

《人生論》

我們還在史書中讀到:羅馬皇帝奧托自殺後,無數臣民在哀傷之心的驅使下也紛紛自殺,他們的殉死純粹是出自於對君王的哀婉,並以此表明自己的那種追隨的忠心。

《人生論》

即使一個人並不勇敢亦非不幸,可他僅為厭倦沒完沒了地做同一事情也會輕生。同樣值得注意的是,羅馬帝國那些愷撒們麵對死亡是如何麵不改色,因為他們在生命的最後一瞬仍顯得依然故我。

《隨筆集》

斯多葛派在死亡問題上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它們對於死亡所作的過多的準備反而使它顯得讓人驚慌。尤維納爾說得好:“應當把生命的終結看成是自然的一種恩賜。”我們可以體會到死亡與降生一樣自然,對於一個嬰兒而言,降生或許並不痛苦,同樣,如果一個人醉心於一種高貴的事業,他就不會感覺到痛苦的死亡。而且你要相信,如果一個人達到了崇高目的或實現了他的美好願望,“讓你的仆人安然去世。”這也是他最願意聽到的甜美之歌。

《人生論》

另外,死亡還能叩開美譽之門,消滅妒忌之心。一個人如果活著的時候遭人嫉恨,但他死後,卻會受人景仰。

《人生論》

幸運的好處固然該令人向往,但厄運的好處則會令人驚歎,這是塞內加仿斯多葛派風格發表的一則高論。毋庸置疑,如果奇跡就是超乎尋常,那它們多半都是在厄運中產生。

《隨筆集》

古代詩人們一直都在描寫這種非凡的人物:“當赫耳克斯去釋放普羅米修斯的時候,他坐在一個瓦罐裏渡過了大海。”這個故事其實也是人生的象征,它生動地描繪出了基督徒以血肉之軀的輕舟渡過世間驚濤駭浪的勇氣。

《人生論》

在《舊約》中,如果你聆聽大衛的琴聲,你肯定會聽到比頌歌還要多的哀樂;聖靈以過多的篇幅描述約伯的苦難,而以較少的筆墨描述所羅門的幸福。順境並非沒有憂懼煩惱,逆境也並非沒有希望和安慰。

《人生論》

如果奇跡乃是對自然的超越,那麼它們多半是出現於逆境之中。塞內卡還有一句比這更精辟的話:“真正的偉大的人通常是集人的脆弱與神的安穩於一身。”這句宛如詩歌一樣的語言,經由一個異教徒說出來簡直是太精辟了。

《人生論》

通常說來,麵對順境所需要的美德是節製,而麵對逆境所需要的美德是堅韌;就道德觀而言,後者是一種更加高貴的美德。順境是《舊約》中的福音,逆境是《新約》中的福音;不過逆境所帶來的福音更加廣大,更清楚地顯示出上帝的關懷。

《人生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