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程家出來,幾個人回到了城裏,在劉記茶樓前龍衍停了下來,對李莫愁道:“師姐,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李莫愁美目一眯,哼道:“你莫非又要去見那個全真教的臭道士?”她壓低聲音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那個尹誌平偷偷練劍的事情,要不是怕師父懲罰你,我早就告狀啦!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臭道士根本不是個好東西?!”
龍衍無奈道:“我真的有正事要辦……尹兄人不壞,何況我向他求教,隻是因為玉女素心劍法需要掌握全真劍法。全真劍法概不外傳,既然有人願意教我,我不學就是傻子啊!不然,我把內功心法和劍譜抄一份給你,你讓陸哥哥練了,你們倆兒不就能習得心經最後一章了?”
李莫愁心中一動,但想了想,還是滿臉可惜地搖頭:“那會兒陸哥是為了幫我,但讓他偷學全真教的內功和劍法,他是絕不會答應的。”
他們門派無論從行事規矩還是武功來說,都算不上正派,但也並無殺人作惡的前科,所以總體來說是亦正亦邪。對於偷學他人的絕學,李莫愁和龍衍都沒有什麼心理障礙,但是陸家卻不同,即便陸家刀法算不上上乘武功,然而陸家人仍然引以為傲,十分正直,這就是當初為什麼龍衍明明掌握了全真劍法,卻教給了楊過,沒有教給陸立鼎的緣故。
李莫愁歎口氣,道:“算啦,我如今已為人母,在家相夫教子,武功再高也沒什麼用處,倒是你,你學這全真劍法,顯然是想練《玉女心經》,可你要同誰來一起練呢?難道是小師妹?”說罷用一種隱晦的眼神上下打量自己這師弟。
龍衍叫她看得毛毛的,連忙道:“師姐你可別渾說!師妹就是師妹,這《玉女心經》講究習者二人心意相通,我同淩波情同兄妹,焉能和她一起練這樣的武功?!”
“哦?”李莫愁嫣然一笑,慢條斯理地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想和誰一起練啊?”
呃……
龍衍心虛地瞥她一眼,望望天,硬是把快要脫口而出的話給咽了下去。師姐實在太狡猾了,險些被她把話都給炸了出來。唉,他真是想念當初那個天真單純的女孩子,十年的內宅生活啊,真是夠鍛煉人的,現在師姐都變成女王了,而且還是腹黑型的。
賀先生雖然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卻看出了龍衍的窘狀,笑嗬嗬地解圍道:“姑娘啊,你就別為難龍兒了,阿寶還在等你,咱們快些走吧!”
李莫愁想到兒子,也沒心思逼問龍衍了,瞪了他一眼,就同賀先生一起往租住的院子的去。她還得把這趟去的結果跟家裏人說一下,該準備的且要準備準備,特別是要給嘉興去一封信。
龍衍看他們走遠,就轉身進了茶樓,小二問了名字,便引他去了二樓雅座。因為時間還早,雅座幾乎沒什麼人,龍衍剛走上樓梯,就看見尹誌平穿著一身藍色道袍坐在角落,頭上用黑色發帶挽了利落的道髻,劍眉朗目,器宇軒昂。
“尹兄!”龍衍打了個招呼。
尹誌平抬頭一看,就露出個溫和的笑容來。龍衍見了不由心生感慨。電視劇誤人,他實際接觸了此人,才發現尹誌平當真是個君子,就不知在原著裏,怎麼就一時鬼迷了心竅,幹出那等下作的事情。小龍女並非等閑女子,事後也走出了困局,反而是尹誌平自己卻越來越無法掙脫道德和情感的束縛,再也沒有了浦出場的光彩,最後自我了斷,真真可惜。
龍衍心道:“尹兄,還好這一世你遇上的人是我,不然你又要做一次小人,在自我折磨裏愧悔而死,豈不可惜了你一番人才?”
尹誌平拿開放在桌子上的佩劍,給龍衍倒了一盞茶,問道:“你這次和師姐去辦事,可順利?”
龍衍端起茶抿了一口,點頭道:“尚算順利,隻等年後就將那女娃娃帶走了。”他還惦記著那個魔掌凶手的事情,就問道,“尹兄,不是說你師父他們也去看了屍體,結果如何?”
尹誌平聞言臉色便不大好看,語氣沉重說道:“師伯和我師父都仔細探看了幾位師侄的遺體,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認出那幾個掌印,說很像是昔日西毒歐陽鋒的蛤蟆功所致,此功蓄勁涵勢待而不發,一旦敵人施力攻擊,立時便有猛烈無比的勁道反擊出來,故而掌印痕跡清晰,且擊中之人九死一生!”
他說著表情又有些疑惑:“不過,師伯隻說是‘像’,並不肯定。兩位師長當年都隨祖師參加過華山論劍,何況當年他們與歐陽鋒交過手,譚師叔更是因此而死,沒道理會認不出歐陽鋒的成名技……”
龍衍卻已經聽不進去了,他腦袋裏轟然巨響,表情簡直呆滯。
歐陽鋒!!
怎麼會是這個人?!
他猛地站起來,不顧尹誌平吃驚的呼喊,使了輕功直接從二樓的窗戶翻身下去,推行如矢,轉眼便已經在數十米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