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最後一口粥,樓蘭姒晴慘白如紙的臉色才微微好看一點,一雙總是瑩潤著水霧的眼睛盯著麵前有話要說的元辰寒鈺,她也不催促,隻是接過了元辰寒鈺手中的藥麵不改色地全喝下了去,淡淡的苦澀氤氳在口腔中。
還沒等她口中的苦味散去,柔軟的嘴唇便碰到了一樣甜滋滋的東西,下意識的張口將那粒蜜餞含進了嘴中,苦澀的味道也逐漸被蜜餞的甜味而取代,慢慢的融化在口腔當中,就連舌尖上也微微裹上了點點的甜。
看著樓蘭姒晴那雙微微彎起的眼眸,點點的水潤在眸低流轉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元辰寒鈺的臉色沉了一沉,但是很快便恢複了,仿佛剛才陰沉如水的氣息隻是旁人的錯覺而已,但是樓蘭姒晴可不認為隻是錯覺,“不跟我說說情花毒到底是什麼嗎?”
將手中剩下的蜜餞果脯再次遞到了樓蘭姒晴的嘴邊,微涼帶著薄薄繭子的指腹抹去了樓蘭姒晴嘴角沾到的糖粉,眼眸晦暗幽深,聲音有些低沉卻格外的好聽性感,“情花毒源自西域,具體成分目前還不知,隻知其毒性霸道,中毒之人絕對挺不過第一次毒發,”
說到這裏的時候,元辰寒鈺望著樓蘭姒晴的眼眸突然眯了眯,眼底一道不明的暗光閃逝而過,說出來的話也微微變了點味道,而樓蘭姒晴也知道元辰寒鈺想要表達的意思,捏著手心中胖乎乎圓滾滾裹著一層糖粉的蜜餞果脯不說話,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但是這對於封建而古老的古代來說是驚駭世俗的事,雖然說了別人也不一定信,但指不定把她當成妖怪給燒了。
默默的撚起一顆裹著霜色糖粉的蜜餞塞進了嘴裏,淡淡的甜味衝散了心裏的鬱悶。
“恐怕你現在也知道了,情花毒既是毒藥也是****,發作起來痛苦不堪,想要完全的清解隻怕很難,相信我!”最後的三個字直擊樓蘭姒晴的心底,手中撚起的蜜餞一下子滑落,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和不知所措,但是下一刻便恢複了淡然無痕的模樣,一雙瑩潤水眸中沒有任何的情緒,仿若沒有聽到元辰寒鈺那保證的話語一般。
元辰寒鈺也沒有生氣,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抬手拾起了滾落在床榻之上的蜜餞,白霜的糖粉讓他的手指似乎都沾上了淡淡的甜味,連帶的今日樓蘭斌看樓蘭姒晴那灼熱貪婪的視線而引起的鬱悶心情有了舒緩,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聲音也輕快了不少,“對了,姒晴,明日便是鄰國使臣來訪的日子了,你…”
原本元辰寒鈺想的是不要樓蘭姒晴去的,畢竟她才剛剛渡過了情花毒毒發的危險,明日的宮宴也不會像表麵上的那麼平靜,往年他都是不會去的,但是今年卻不一樣了,元辰擎宇下旨他今年必須到場,直覺告訴他去了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樓蘭姒晴斜了一眼元辰寒鈺,拿過了軟枕邊的手帕擦去了手心中留下的糖粉,“宮宴在明天?”
元辰寒鈺點頭,麵具下的臉看不清楚神色,但是從他身上散發而出的氣息不失那麼好,帶著一種隱藏的厭惡。
“非去不可?”雖是用的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
“你在害怕什麼,怕我不能保護我自己嗎?元辰寒鈺你是不是忘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我說過,我不是什麼易碎虛弱的人,我能夠保護我自己的,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在嗎?難道你沒有自信保證我的平安嗎?”樓蘭姒晴偏了偏頭,笑意盈盈,淺淺淡淡卻帶著少許的溫度讓元辰寒鈺怔愣了一下,隨即勾唇一笑。
“好,很好,這才是我元辰寒鈺的女人,明日不管你要做什麼,我不會攔你,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元辰寒鈺的聲音中帶著一種狂傲的霸氣,一雙狹長幽深的眼眸中充滿了笑意,望向樓蘭姒晴的目光柔得都快滴出了水,但是想到了皇宮中那群陰謀詭計百出的女人,眼眸陡然暗了下來,“不能讓自己受傷。”
樓蘭姒晴眼眸微微一揚,點頭答應了,若是換做幾天前的話,樓蘭姒晴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受傷,但是現在經過這次毒發,她壓抑著精神能力終於釋放了出來,保證自己不受傷簡直是小事一樁,於是豪爽的應了下來。
“我說你們兩口子卿卿我我完了沒有啊,小爺我還等著去泡美人呢,大好的春光難道就在這兒聽著你兩口子酸我啊!”靠在漆紅柱子上的葉聖澤惡寒的搓了搓手臂,痞痞的笑容中有著少許的調侃。
樓蘭姒晴循聲望了過去,一聲深紫色繡繁複花紋的錦袍,腰間一條同色係的腰帶,腰間別了一把價值不菲的扇子,及腰的墨發在燭光下閃爍著淺淺的光暈,一張英俊帥氣的臉上卻掛著為之不符的痞子笑意,卻格外的融洽。
葉聖澤一直被樓蘭姒晴的目光掃視著,頭皮一陣發麻,硬著頭皮裂咧了咧嘴角:“那個,初次見麵,我是葉聖澤,這個剛剛阿鈺已經告訴過你了,和阿鈺是師兄弟關係,算是你半個大哥吧。”
怎料樓蘭姒晴的下一句差點讓他吐出一口老血來,“阿鈺的師兄?確實比我家阿鈺年老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