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求得不死仙藥,全是徐福功勞,當然也要感謝海神庇佑,朕決意·····,”
嬴政劇烈咳嗽,從宮女手中接過布帛,趙高清晰看見雪白布帛被鮮血染成紅色。
“你去東郡,替朕祭祀海神,順便緝拿叛逆張良,”
趙高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笑容,他與張良並不熟悉,更不會把此人放在心上。實際上,近兩年趙高已替始皇帝除掉不少叛逆。
這個張良隻是千萬叛逆中的一個,僅此而已。
“臣定當不辱使命!”
趙高答應的很爽快,代替始皇帝祭祀能讓他在鹹陽的地位更加穩固,先秦時代的祭祀典禮可不僅僅是磕頭跪拜,往往具有政治意義。
始皇帝示意趙高稍安勿躁,低聲道:
“急著讓你回來,當然不是東郡祭祀這麼簡單。”
”哦,敢問陛下還有何事?“
趙高驚訝望向始皇帝,雖說始皇帝命不久矣,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要仔細聆聽,稍不留神,便會有喪命危險。
嬴政緊盯著趙高,一字一句道:
“你對張良了解多少?
趙高在三十六郡多有耳目,張良屢次行刺始皇帝,動靜越來越大,這樣一位知名人士,趙高怎麼可能不認識。不過說到對張良的了解,那倒真沒有多少。
“回稟陛下,張良好像,好像是韓國的貴族,臣知道的,就這麼多。”
趙高眼神閃爍,猜不透嬴政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嬴政緩緩站起身,目光炯炯。
“朕常聽人說,中車令趙高六目八耳,通曉天下事,上郡哪家富戶換了小妾,隔天都能知道,你有如此神通,不會連張良都不認識吧!“
趙高臉色慘白,連忙跪倒在地,額頭汗如雨下,顫抖道:
“陛下恕罪!那都是閑人們亂叫的!臣根本不知曉!臣哪裏當這名號!”
嬴政冷冷道:
”起來吧,朕還沒有責備你,不必如此!“
趙高誠惶誠恐站起身,頭上卻已是大汗淋漓。
“這個張良可不簡單,秦王政三十五年,天降隕石,有人在石頭上刻下“始皇死而地分”,就是此人所為,秦王政三十五年,在搏浪沙,朕的副車被一隻五十斤重大鐵錘擊碎,也是他一手策劃,至於最近的華陰平舒道裝神弄鬼,哦,你還不知道吧,“
嬴政停頓片刻,向趙高解釋道:
”就是那個被朕投進渭河的東郡使者,謊稱在華陰平舒道遇見湘江江神,還說江神贈給他一塊玉璧,讓他轉交給周武王,讓周武王舉兵伐秦。“
“也是張良指使的?“
趙高忐忑不安問道。
“正是!“
“周武王死去六七百年,如何能舉兵?陰兵嗎?”
趙高忍不住問道,他沒有像李斯馮去疾那樣接受過貴族教育,他對鬼神之事半信半疑。
始皇帝神色淡然道。
“這個就要你親自去問張良了,如果他不知道,就送他到黃泉之下去問周武王姬發。”
趙高這才意識到,始皇帝讓他去東郡祭祀是假,替自己滅掉這個張良才是真。
張良既然能三番五次陰謀禍害大秦,可見不是什麼善類。想抓住此人,絕非易事。
”張良到底是什麼人,竟敢三番五次圖謀不軌!“
嬴政抬頭看望趙高一眼:
”張良是韓國最後一任丞相張開地的孫子,當年秦軍攻破韓國都城新政,韓國君臣投降,朕不忍趕盡殺絕,放了他們一條生路。將他們遷到了東郡,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恩將仇報!尤其是這個張良,散盡家財,招募刺客,三番五次刺殺朕!現在又在東郡散布謠言!是可忍孰不可忍!“
趙高見嬴政暴怒,意識到此事幹係甚大,連忙附和道:“陛下說得是,這些六國餘孽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一個都不能留!”
始皇帝努力壓抑住內心怒火,恢複平靜道。
“給你一百甲士,另外,禦史王沛也隨你同行,連同東郡郡守,所有人皆受你節製,務必要除掉張良!”
帶上甲兵,捉拿張良不在話下,張良仿佛看到了自己加官進爵的圖景。
“臣準備妥當,便即刻啟程!”
待趙高遠去,始皇帝忽然意識到,大秦時間已經不多,是時候讓徐福研製一下火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