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采兒應道:“官人所言,自然不錯。”
李壞道:“娘子如此善解人意,千水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莊采兒道:“官人真是客氣,官人愛憐奴家,實是奴家的福分。”
清兒見兩人打情罵俏,倒真成了一對小夫妻,自己卻成了局外人,心中隻覺極不舒服,嬌哼一聲,戲謔道:“好一對郎情妾意的璧人,好酸啊,真是酸死人了。”
李壞怒道:“大膽李清,豈能這般對主人說話!”
莊采兒笑道:“嘻嘻,清兒妹妹想來是醋吃多了,才會感覺這麼酸。”
李壞道:“女人打翻了醋壇子可不好辦,要不清兒扮作小妾好了,哈哈,我李千水嬌妻美妾,真是羨煞旁人哪。”
二女齊皆笑罵。
李壞忽道:“采兒實在太過美貌,又曾在武林大會上露出麵,恐怕一路上要惹來不少麻煩,不如找個鬥篷,稍做遮掩才是。”
清兒笑道:“你又何需說莊姐姐,自己打扮成這個鬼樣子,就不怕招蜂引蝶麽?”
忽然一陣香風襲來,隨即身後向起一串蕩人心魄的嬌笑聲。三人驚詫回首,但見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著一件長長的黑衫,卻絲毫掩飾不住其傲人的身材,正婀娜多姿地行來,身後一左一右跟著兩個麵色冷漠的灰衣老者,直如影隨行一般。
李壞一呆,此女竟然是碧晶柔,卻不知她是否認出自己。
碧晶柔見李壞三人回過頭來,嬌笑道:“這位公子豐神俊朗,夫人更是美貌如花,連書僮都長得這般俊俏,真是讓奴家羨煞愛煞。”說罷拋給了一個李壞挑逗的眼神,顯然是已識破李壞的喬裝打扮及清兒的女兒身份。
這也難怪,碧晶柔與李壞之間的關係,實是非同尋常,兩人更有數度合體之緣,碧晶柔若是認不出李壞,那才是怪事。
路人紛紛跓足。本來一個莊采兒就已經讓人讚歎不已,此時又來一個同樣美貌的女子,怎能不讓他們看花了眼睛?
李壞揖手為禮,謙敬地道:“這位姑娘真是謬讚了。姑娘的豐采,劣妻實是遠遠不如,不才實是平生僅見。”
清兒未料到一句玩笑話,竟這麽快就變作現實,但聞李壞油嘴滑舌地搭控,與眼前女子眉來眼去,心裏更是惱怒,先是瞪了碧晶柔一眼,隻覺此女實是十分眼熟,卻又想不起曾在何處見過,隨即伸出右手,狠狠地在李壞腰間捏了一把。
半年之前,碧晶柔尚為“關外四惡”之一時,清兒便與她打過交道,之所以眼下認不出碧晶柔,是因為碧晶柔實是變化太大。碧晶柔遭逢奇遇,成了魔門靈邪宗主,一掃以前的妖治之氣,盡管仍是嬌媚無限,但已不再有半點先前的俗氣。
清兒此舉頗為怪異,路上行人極多,看在眼裏,麵上都露出奇怪和鄙夷之色,自然是懷疑李壞與清兒兩人有“龍陽君”的嗜好了。
清兒更加氣憤,叱喝道:“有什麼好看的,這是我們的家事。”
此言一出,路人的神色更加奇怪了,大多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莊采兒,似是憐憫她的不幸遭遇。
李壞未料到局勢會變成這樣,心中固然坦蕩,卻也甚是尷尬,正不知如何分辨,但見碧晶柔向著四周露出動人的笑容,驀地芳容一冷,大聲道:“各位莫非是瞎了眼睛麽,竟看不出這個小哥,卻是女兒身?”
美女發威,自然非同小可,更何況美女身後還站著兩個鬼一般的凶神?本來站在一旁看熱鬧的人,忽然一哄而散,哪裏還顧得及去分辨清兒究竟是男是女。
碧晶柔見路人散去,微笑道:“路人愚鈍,打擾了賢伉儷三人的雅興,確是無趣。”說罷惡狠狠地盯了李壞一眼。
莊采兒也不分辨,向碧晶柔福了一福,謝道:“還是姐姐見多識廣,應變機巧,小妹莊小水,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碧晶柔饒有興趣地道:“莊小水?奴家李柔,認識一位朋友,叫唐小水,跟妹妹的名字倒是一橫一樣。”
莊采兒及清兒齊皆一驚,清兒正待說話,李壞使了個眼色,說道:“承蒙這位姑娘解圍,不才真是感激不盡,想必各位也是前去華山,不如我們結伴同行,豈不美哉?”
碧晶柔道:“如此便打擾了。”說罷蓮足輕移,當先而行,二個灰衣冷麵老者影子般跟上。碧晶柔轉首道:“兩位叔叔,柔兒要跟三位朋友好好結洽一番,你們先請自便吧。”說罷後退半步,拉著莊采兒的手,漫步前行。
李壞與清兒二人跟隨在後。清兒雖然心有不願,但剛才碧晶柔援手解圍,卻也不便再說推搡之語。
碧晶柔人情練達,自是心知肚明,遂好言稱讚,不一會便逗得清兒巧笑連連,兩人之間,隔閡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