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柳如煙的疑慮(2 / 2)

那紅菱聞言輕拍柳如煙後背,隨即望向謝觀星開口說道:“此處是我自家宅院,你又是我的夫君,我不來此處又該往何處?如煙妹子非是我紅菱所傷,乃是因受到驚嚇,這才生出當下這等的狀況。”

“窟通”一聲,緊隨謝觀星而來的方勝跌坐在地,其人時而望望謝觀星,時而又望望那藍衣女子紅菱,眼神中的不甘與委屈,任誰都看得出那被其人強壓住的複雜心緒。

謝觀星此刻如何還顧得上方勝有何想法,其人死死盯住麵帶驚恐的柳如煙,猛然間丟棄“勿悔”長刀,緊走兩步,也不管紅菱就站在柳如煙身側,一把便將柳如煙拽入自己懷內。

謝觀星走後,那場豪雨,還有街麵上往來巡查的禁軍軍士,同樣也將柳如煙困在了自家府第之內,對於府中仆役不敢拿了夫君給的令牌前往諸子巷,牽掛著旁事的柳如煙並未加以責怪,即使謝觀星講的明白,這沿街走馬的令牌,可以通過禁軍的盤查,可尋常百姓,又有幾個敢去擔當這樣的風險?更何況此番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一向不願“擾民”的禁軍居然開始逐門逐戶的尋找所謂“叛逆”。

當然,柳如煙和府中的雜役肯定不知道,真當有百姓被禁軍五花大綁帶走之時,那些拿在禁軍軍士手中的所謂謀逆罪證,大多不過是一些寫有武山或昌餘文字的信件與書籍。

謝觀星即是五柳巷的總捕,三成街協查的理戶自然不敢怠慢,有了其人的幫襯,禁軍的軍士搜至謝府之時,倒是相對客氣,而柳如煙慌亂之下差人送過去的茶水糕點,也讓這些軍士倍感親切。也許正是基於這個原因,那幾個留在謝府外的暗樁,當即倒了大黴,即便是亮明了身份,也難免一頓拳打腳踢。對於京都的百姓軍士而言,那些總喜歡找自己人麻煩的角色,沒人喜歡。

不過,這因過度心虛而產生的殷勤,也給柳如煙自己帶來了些許是非,就在今日辰時,一陣扣門聲,讓心慌意亂的柳如煙再次打開了自家院門。

那進來的,是一名前來要口水喝的禁軍老卒。看其人老態龍鍾的樣貌,還有那些背負在木製承架上的瓶瓶罐罐,見過些世麵的柳如煙斷定,這老者隻怕是哪位禁軍醫官的隨行仆役。

略做詢問之後,這老卒的對答似乎也證明了柳如煙沒有看錯,可就在其人喝過水準備離去之時,一番看似無心的言語,卻讓柳如煙暫時忘記了那件煩心的事情。

“恩客麵色微黃,鼻翼略有暗斑沉著,似是肝虛火旺,內裏不調。若想子嗣興旺,隻怕還需用些良藥,若是舍得銀子,且讓主家到貢坊尋些棘果陳皮與梅幹一起熬煮,一日三飲,半年之後或可見效。”

與早得子嗣相比,那因燒毀物證而帶來的恐懼與內疚倒是可以先放上一放,這柳如煙畢竟是一名女子,並且,現在的她,對於那薄片上所說的事情已經開始有了一些疑慮,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怎會有人如此惡毒?誰能肯定那薄片上所書,就不是危言聳聽。

“老者留步,還請細說此事,小婦人柳如煙若得相助,能為我那主家傳下子嗣,來日定當同往老者府第重謝!”

那老卒初始還在推托,隻說自己不過是從旁處得來的方子,偶有應證,今番得了恩客好處,姑且拿來一試罷了。可其人越是推托,那柳如煙越是覺得這老卒有些藏著的本事,當下哀求不止。那老卒見狀,似多少有些無奈,其人隻歎了口氣,抱怨自己多事,但人,終究算是留了下來。

將這老者請入正堂,柳如煙連忙招呼下人準備茶水糕點,而自己更是親自去了後院,紮紮實實取來了五兩紋銀。

可就在柳如煙前往後院之時,這原本看上去,麵容頗有些和藹的禁軍老卒,卻忽然神情一肅,輕輕在自己坐著的椅子扶手上擰了一把,隨即站起身,倒背雙手,於正堂中踱起了步子。

若是柳如煙在此,再看到這老卒的一些行止,難免會覺得有些怪異。

其人先是在正堂鋪設的某塊青磚上跺了一腳,隨即又看了看頭頂上的橫梁,而當一根被嵌於木製隔柵內的堅韌細絲也被這老者抽出之後,正堂中傳來這名老卒的自言自語。

“不錯,不錯,半山的弟子,當真是有些手段,隻不知下了這大功夫,倒是想要對付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