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更將領被罵得多少有些掛不住,嘴角連抽數下後,施禮退出帳外。
見此情景,案後的郭護長歎一聲開口說道:“我的兒,似你這般不識得分寸,便是來日坐上帝位又能如何?此人心生積怨,為父可以幫你殺了他,可要是有積怨的都殺了,又有哪個願意追誰我郭家?”
聽聞郭護言語,郭開回頭向著帳外看了一眼,也許就是這一眼,那名將領已經注定會是個死人。
“隻要姐姐回來,便是全殺了又能如何?爹,兒臣找的人斷然不會失手,既然那邊已經出了狀況,爹你這邊為何還不擊鼓聚將?”
顯是被郭開的話語再次激怒,南雲州摯守郭護一拍桌案破口大罵。
“蠢!我郭護何等人物,如何便能生下你這樣的蠢貨?昌餘內亂,你姐姐他生死不知,棲霞宗的長老弟子又盡數撤走,當下能依靠的就隻有我們自己,再者,莫說是你爹我根本就不想排兵出城,便是真的要派,如何能擊鼓?你便隻知道喝酒殺人,何時才能做些正經事兒!”
“既是不打算出城找回麵子,何以昨日還要讓兒臣找人刺殺薛蠻子?那問天宗薑冒與兒臣交深莫逆,既是要哄騙他往薛蠻子那裏送死,兒臣如何能不灌他些酒喝?”
郭開的理由似乎極其充分,一時間倒是讓郭護啞口無言。
沉思半晌,郭護開口說道:“若是京都那裏出了狀況,你爹我自然會出城一戰,可即便是戰也不能斬盡殺絕。說到底,你爹我不過是想喘上一口氣,你要清楚,征戰也罷!做買賣也罷!一定要認清形勢攢夠本錢。”
“爹你莫不是想求和?”
一臉詫異的郭開哪裏會想到是這麼個結果,自己連鎧甲都穿上了,若是沒個斬獲,豈不是很丟麵子?
“這次倒是讓你說對了,爹就是想求和,隻要京都生亂,那薛守信亡故也罷,重傷也罷,單家小兒難免瞻前顧後,你且看著,隻要城外撤軍,不出三日京都那邊就會派來使者!”
對於自己老子的話語,一心想出城找便宜的郭開全然沒有聽進去,此人一指帳外,居然衝著自己老子大聲喊道:“那南興州摯守韓憫芝的腦袋此刻還在轅門上掛著,他倒是降得利索,還不是一樣被操滅滿門!若是爹你自己想要去送死,恕兒臣我不奉陪,兒臣我這就出城,就是取不回薛蠻子的腦袋也要將他的女人捉來好生玩上兩天!”
“大膽,軍伍之事幾時便容得你自作主張?你既是經常出入賭館,如何不知道,沒了本錢,也就沒了翻本的機會!似這等添油一般的戰法,他單家耗得起,我郭家耗不起,你便老實給為父呆在城內,若是再敢言說出城,仔細老夫打斷你的雙腿!”
仿佛是沒將郭護的言語放在眼中,怒氣衝衝的郭開冷哼一聲邁步走向帳外。
“你要去哪?老夫可有讓你離開?”
見自己兒子如此不曉事理,帥案後的郭護情急之下竟然抽出了隨身寶劍。
許是聽到了劍鳴,已然踏出帥帳的郭開略作停頓,隨著一個頭盔被撇入帳內,大帳外傳來了郭開的小聲嘟囔。
“我還能去哪?無非是去尋些可以入口的吃食,那香肉用來唬唬人尚可,可要是吃得多了,你兒子我一樣會做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