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錦繡2(新)09(2 / 3)

“原非白”微笑著,“正是,太祖皇帝決定先著手對付最大的功臣司馬家。他很快找到了誅滅司馬家九族的罪證,原家和明家也不是傻瓜,自然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便聯絡眾臣力保司馬家。尤其當時的原家,替司馬家前後奔走,花了無數的人力物力財力,終於使得司馬家隻是廢了爵位,削為平民,而沒有誅滅九族。於是司馬家的祖先便立下祖訓,為了答謝原家人的大恩,便讓其中一支司馬氏子孫為原氏家奴九世,以報大恩,而其他族人便遷居夜郎的瘴毒之地,永遠不再出世。”

“那原家和明家又是如何逃過滅族之禍的呢?”我奇道,“想必是軒轅家的人從此罷手了吧!”

“原非白”一笑,“他們沒有逃過,至少在他們的先祖那一輩,沒有逃過。一個皇帝若是起了殺心,便絕不會停下來,反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歲月的流逝,越來越強烈,變成了心頭針、喉間刺。”“原非白”歎了一口氣,“然而明原兩家的關係偏偏實在太好,又共同進退,明家為官頗為圓滑,原家做事亦是萬分謹慎,盡管軒轅氏有著強大的情報網絡,太祖皇帝也一時找不到借口。

“太祖皇帝暗中搜羅罪證,為了拖延他們造反的時間,於是他表麵上又做出籠絡這兩家的樣子,便將自己最喜歡的兩個女兒分別嫁給了明原兩家的下一代族長,平寧長公主軒轅紫蠡便嫁給了原理年,平律公主軒轅紫彌嫁給明鳳城。”

“難道太祖皇帝就這樣犧牲了自己的女兒?”我皺著眉說道。

“原非白”隻是一笑,“自古以來,對於帝王之家而言,哪怕不能犧牲的也要犧牲,更何況是可以犧牲的,木槿。”肖似的鳳目複又瞟向我,“木槿你說說,如果你是軒轅皇帝會怎麼樣呢?”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我自然會想盡辦法找到他們的弱點。”

“不錯,原理年是個武癡,明鳳城卻好斂財。”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我,“直到有一天,天竺的一個僧人進獻了一本曠古絕今的經書——《無相真經》。這本真經有兩部,《無笑經》和《無淚經》,必須一起練,方能領悟其精髓,成就天下無敵,實現宏圖霸業。”他的眼神有些神往,轉過頭來問我:“如果木槿有一天可以無所不能,最想做的是什麼呢?”

我微笑著搖搖頭,“所謂宏圖霸業轉頭成空,天下無敵往往成就孤家寡人,若是能和相親相愛之人平靜生活,未嚐不是一個人最大的福分了。所以木槿不會醉心無所不能,也不會想去練這樣的武功。”

他聽了,眉宇微蹙地看了我一陣,歎了一口氣,“我一直以為木槿隻是一個會耍小聰明的小女子罷了,原來果然是心存大智慧啊。”

我搔頭,還是想不通,我哪裏有大智慧了,我這樣以前不是一直被錦繡罵胸無大誌嗎?

便繼續聽他說下去,“太祖皇帝知道這兩本經書的奧義,卻把兩本真經分別作為兩位公主的嫁妝,送給了原家和明家。”“原非白”一笑。

我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原青舞說那《無淚經》是明家的傳家寶,果然那《無笑經》便是原家的傳家寶了。

“太祖皇帝讓長女對原理年說《無笑經》是一本武林秘書,讓次女對明鳳城說《無淚經》裏有著巨大的寶藏。然而事實是,練了《無笑經》的人武功高進,人卻已成魔,漸漸必須靠吸食人的鮮血精氣為生,這時若輔以《無淚經》方可練成正果。然而練成之日縱然本性恢複,身邊眾多親友也盡被練者誅殺殆盡,世間再無歡樂可言,故名無笑經。而那《無淚經》越練,武功亦會突飛猛進,可人卻會變得癡傻,所以很多人無法練下去。因為練的時候不是被仇敵所害,便是無法生活自理而死,若結合《無笑經》,偶有練成者,往往性情大變,前塵盡忘,不識父母,不認愛侶,或將其作仇人殺死者甚眾,故而忘情負愛,練者本身卻不知曉,故取無淚之名,批言:莫道功成無淚下,淚如泉滴亦須幹。”

我在那裏聽得冷颼颼的,明風揚就是練了那《無淚經》,忘記了至愛原青舞,那非玨也會將我忘記嗎?

他卻又含笑說道:“果然不出一年,原理年忽然得了場重病,連管理家族的能力也沒有了,於是軒轅紫蠡代原家稟明軒轅家,辭了京都禁衛軍統領之職,回到了原家祖籍之地西安。”

“原理年終於還是練了《無笑經》。”我喃喃道。

“不錯。”他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我一眼,笑著繼續道:“太祖皇帝便親賜華山紫棲山莊,既算是賜給長公主的府邸,又算是給原理年養病之用。原理年剛剛回到西安對外說是好多了,隻是不宜見客,然而實際上原理年的病卻更重了,重到除了心愛的公主軒轅紫蠡,他誰也不認識,他必須不停地吸食人血還有高手的功力,才能活下去;而那些被吸幹功力的人往往隻剩下一層人皮了。”

我忽然想起原青舞曾經說過她要吸幹原家人的血,當時還以為她是個瘋子,現在想來,其實她說的全是真的,也就是說那時候如果原非白沒有殺了原青舞,我和原非白必然會被她吸幹血肉。

我脫口而出:“早年傳說原家的祖上是殺死西安殺人妖王的大英雄,然而故事裏那個真正的妖王是原理年,對嗎?”

“正是!”

“那後來呢?”

“原理年與軒轅紫蠡伉儷情深,即便他控製不住自己,連他的親生兄弟、親生兒女被吸幹者甚眾,卻始終沒有傷害過長公主。長公主命人在紫棲山莊下修建了一個固若金湯又宛如迷宮一般的地下宮,用來囚禁原理年,每天提來不同的活人供其食用,練《無笑經》。長公主的名字中的‘蠡’和原理年的‘理’字皆與‘鯉’諧音,她觸動靈感,便創造了精巧無雙的雙鯉守宮音律鎖,至今天下無人能完全複製。”他眼中閃著崇拜之情,口中卻長歎一聲,“遺憾的是,原理年的武功日高,魔性亦強,到後來連雙鯉守宮鎖也關不住他了。”

“那怎麼辦呢?”我茫然地問道。

“長公主知道是自己的父皇害了原理年和原家,便決定結束這個悲劇,她從好友苗王手裏討來一種名為貞烈的蠱毒,凡是中了這種蠱毒的人每天都會心神劇痛,而任何一個人與中了貞烈蠱的人交合,輕則散功,重則身亡。

“長公主是千金之軀,自然不願同別的女子分享愛侶,便親自服下貞烈蠱,忍受著劇痛,引著原理年進入了二人的寢殿紫淩宮,放下了斷龍石後,啟動機關,那座紫淩宮便下沉至地下,那兩人便永遠地留在裏麵,而原家後人便把那座宮殿改名為紫陵宮。”

我恍然地看著他,“原來那紫陵宮便是暗宮的起源之地,那暗神一族其實便是司馬家的後人,他們留下來是為原家的紫陵宮守陵的,對嗎?”

“木槿好聰明啊!”他拍拍手,狀似滿麵欣喜,眼中卻閃著一絲捉摸不透的光芒,“長公主在進入紫陵宮前,給兒子留下遺言,原家須伺奉軒轅氏九世,九世之後,若軒轅無道,原氏方可取而代之。而那貞烈蠱,原家的人卻留了下來,開始研究其配方,減輕成分,變成了今日的‘生生不離’。”

我如遭重擊,結結巴巴地問道:“那明家呢?”

“在那個時代明家的先祖,明鳳城是最聰明的。他故意讓太祖皇帝以為他愛貪小利,誌不在大,可是即便如此,太祖還是不放心,明鳳城也明白,於是在原家離開京都後,明家也告老還鄉了,回到了江浙封地。不久之後也傳來了病逝的消息,有人說他因軒轅氏的猜忌,沉鬱成疾,英年早逝;也有人說他終是翻看了《無淚經》而魔障了,便出去尋找寶藏,最後死在了大漠之中;又有人說他迷上了神佛,最終出家雲遊去了……反正明鳳城再也沒有在世人麵前出現過,而平律公主其人也同明鳳城一起神秘地消失了。

“自此之後,明家祖訓,明氏中人皆不得翻看《無淚經》,而原氏卻把《無笑經》和妖王的秘密永遠地埋在紫陵宮中,暗宮中人永遠守護紫陵宮,除了當家人無人可入暗宮。後來兩家雖然仍有後人在朝為官,卻始終不得朝廷重用。

“而明家同原家雖暗遵遺訓世代交好,謹防軒轅氏的迫害,不想卻毀在明寧那一代。明寧一心想光宗耀祖,他本來替兒子明風揚向秦相爺求親,結果秦家卻選中了原青江,這本來就不得他父親的心。明風揚不但娶了原家的原青舞,那原青舞還慫恿他的蠢兒子練那本《無淚經》。”他在那裏冷笑著,眼中的嘲諷愈盛。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呢?你又是從何處得來這本紫蠡手劄的呢?”我沉聲問道。

“我是原非白啊。”他坐在輪椅上輕笑著,肖似原非白的鳳目看著我,卻滿是深穀迷津,無法踏入其中。

我歎了一口氣,“白三爺從來不會直呼他父親的名諱。這位先生既然知道這麼多舊事,而且還有平寧長公主的手劄,木槿以為您以前一定也是紫棲山莊的人吧。”我頓了一頓,看著他的鳳目,“我如果沒有猜錯,您就是這麼多年來,一直同原青舞在一起的人吧?”

他開心地笑了,“何以見得呢,花木槿小姐?”

我站了起來,緊緊握著那本手劄,平靜道:“這裏種滿梅花,可是苑子裏全是一些很濃鬱的異花香氣,我到後苑看過,果然種了西番蓮花。這西番蓮是熱帶植物,這個苑子一定有溫泉,其地理條件應當同西楓苑一模一樣,否則不能成活,即便有西番蓮存活的物質條件,一般平民沒有條件,不懂其生長規律,是不可能隨隨便便種植成活的。所以我大膽臆測,您是從紫棲山莊的暗宮裏出來的,所以您才會如此了解西楓苑的一草一木和這種西番蓮的植法。而您種這種西番蓮的真正目的,應當有兩個,一個是為了懷念紫棲山莊的暗宮。”

他看著我的眼睛,溫和笑著,“你說得對,是還有一個原因,你能告訴我嗎?”

“因為您在用活人做實驗。我不知您具體怎樣把這些活人做成行走的僵屍人偶,可是我知道您在不斷地將武林高手騙入山莊,好幫原青舞吸取他們的功力。可是這些屍體您來不及把他們全部做成人偶,也不可能一下子處理掉,所以您用這種異花的濃鬱奇香來掩蓋這些屍體腐爛的惡臭。”

他在那裏使勁拍著手,“好好好,難怪那小孽障這樣寵你,果然不似一般女子。”

我繼續說道:“魯先生因為受了刺激,神誌時有不清,所以便將您安排在他身邊的妻女人偶當了真,然後認真為您建造另一個暗宮。”

他微笑著推著輪椅向我過來,“你說的那些都對。那你現在猜猜,我要對你做什麼呢。”

我的身子沒有辦法不抖,我向後退了一步,強自鎮靜道:“您與原家,必然是敵非友,若我是你,一定會利用我來誘原非白前來,然後再在原非白麵前殺了我,令其痛你所痛。”

我特地把那個“在原非白麵前”說得特別重些,以提醒他不能現在殺我,不管怎麼樣,先緩他一緩,然後讓原非白來解決吧!

他支頭微笑,“好一個緩兵之計,不過的確可行啊。”

我開口道:“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這裏叫作梅影山莊,木姑娘。”他對我微微笑著。

我的心一動,“梅影”?

我沉聲問道:“請問先生名諱,也好讓我和我家三爺知道我們究竟落在誰人的手中。”

那人微微一笑,“多少年了,沒有人問起我的真實姓名。”

他一揚手剝去臉上的易容,露出一張滿是刀痕的可怕臉孔,還有那滿頭蒼蒼的白發。他昂起頭來,對我啞聲笑道:“司馬蓮。”

我喃喃念著他的名字,心中一驚,既然司馬氏都是作為原家的奴隸存在的,為何這個人會這樣痛恨原家?

我脫口而出:“莫非先生是前任暗神,敢殺前任原氏宗主原青山的司馬蓮?”

他仰頭大笑起來,那笑聲嘶啞可怕,滿是悲憤恨意,雙目發出一道利芒,“正是。”

司馬蓮看了我一會兒,似乎主意已定。他的手一揚,手中多了一支竹笛,放在嘴上輕輕一吹,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奇怪的笑容,後麵果然跟來了跌跌撞撞的魯元,他的口中還在樂嗬嗬地說著:“阿囡,不要跑得那麼快啊!”

他一進來,見到這一切,立時愣了一下。

司馬蓮笑著對我說道:“我記得姑娘還有一個同伴吧。”

我一滯,他是在問段月容吧。

“你說說,如果天下最驕傲的踏雪公子知道自己的女人被人淫辱了,他會怎麼想呢?”他的嘴角邊開始浮起一絲殘酷的笑意,“再或者,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寵妾被人強暴,又會是什麼表情?”

天氣不怎麼冷,尤其是這個苑子後麵就是溫泉,屋子裏甚至有些悶熱,可是我的身上卻淌著冷汗,他想做什麼?

他吹了一下笛子,謝夫人的畫像收了上去,果然一切同暗宮一模一樣。我退無可退,隻能被長得像素輝的那人拉了進去。熟悉的火把亮了起來,我們七轉八彎,來到了一處綴滿西番蓮的飛天笛舞浮雕的大牆前。我再看那飛天和吹笛的青年,心中不由一動,那人物造型與暗宮裏的一模一樣,隻是麵目卻完全不一樣。這個飛天像極了謝夫人,而那個青年長得俊美非凡,卻看似陌生。

牆邊守著兩個巨大的人偶,皆籠著袖子,縮著身子跪在牆前,麵目早已腐爛多時,麵部和手腳的關節赫然顯著鋼釘。司馬蓮吹起一支曲子,竟然是《長相守》,那兩個人偶立刻昂頭挺胸,緩緩站來,從袖中伸出皮肉腐爛殆盡的大手,轉動身邊巨大的齒輪,那堵飛天笛舞的大牆發出嘎嘎巨響,慢慢地向上升了起來。

很明顯這個暗宮的規模根本不能同紫棲山莊下麵的那個相比,越進裏麵,那西番蓮花香越濃,可是那花香再濃再香,也擋不住一股撲鼻而來的血腥腐臭之氣。“素輝”走過去,打開一扇黑幽幽的鐵柵欄,我們被逼著走進去,然後我徹底呆在那裏,隻見裏麵全是巨大的刑具,鎖著一個個赤裸的人體,有幾個還活著,那些人體的每一個穴道上都插滿了細小的鋼釘,在痛苦地扭曲著,眼神狂亂,血腥味和人體排泄的穢物臭味充斥著整個山洞。

我無法不顫抖,這個惡魔帶我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司馬蓮指著唯一一個活著,而沒有扭曲的黑瘦的人形,笑道:“木姑娘可認得此人?”

那人還有一絲呼吸,的確有些眼熟,莫不是紫棲山莊的熟人?

我上前再定睛一看,不由啊地大叫一聲,駭得倒退三步,跌坐在地上。

那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段月容!

兩天不見,原本長得天人之顏、風流倜儻的段月容,現在卻是滿麵憔悴,麵色黝黑如鬼,兩頰深陷,赤裸的身子上插滿銀亮的鋼釘,那血珠極細極細地沿著鋼釘流到地下的一個坑裏。

也許是聽到我的驚叫聲,那枯瘦的人形慢慢睜開眼睛,他的紫瞳依舊明亮無比,他看到了司馬蓮,滿麵嘲諷之意,紫瞳有著深深的恨意,卻依然桀驁無比,然後他將目光放到我身上,似乎有些詫異,又有些了悟,隻是睨著我淡淡地笑了。

我知道段月容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一切都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可是這樣何其殘忍。

我坐在地上,腿腳發軟。

魯元看著紫瞳的段月容,滿臉驚駭。不知是因為毀家滅族之恨還是也被這樣的人間地獄給嚇壞了,他瘋狂地大叫起來。

“你究竟為何要做出這樣殘忍的事來呢?”我望著他,掙紮了許久才組織起一句完整的話語。

“從原方正那一代起,軒轅皇室已是羸弱不堪。如今原氏宗主原青江正是第十世,原氏在西安已曆九世,人才濟濟,兵強馬壯。竇氏發亂,正是群雄並起的好時候。原氏據西北之地,竇氏占巴蜀與京都,想兩頭夾擊,剿滅原氏,中原地區又有鄧氏流寇作亂,太守張之嚴乘機侵占吳越之地拒不出兵。可笑那些個大大小小的城主、太守、地方官,隻要手裏有那麼一丁點大的兵權,都開始夢想著坐擁天下,龍袍加身了。”他輕嘲一聲,敲打著輪椅,“素輝”過來推著他來到段月容處,“我們司馬家按理也能馬上獲得解放了,我是司馬家的第九世,我比任何一個暗神都要聰慧。我從小喜歡擺弄機關,我雖不能再複製出那雙鯉守宮的海市蜃樓鎖,可是我隻聽那原青山吹了一遍《長相守》,便掌握了開鎖的音律。我那時心高氣傲,我司馬氏人才濟濟,天資聰慧,何苦守著那誓言,一連九世要為人奴仆?而且那原氏算什麼,那原青山胸無大誌,心慈手軟,留戀女色,雖然允諾我的子孫將會得到自由,可是一想到偏我要在這暗宮待上一輩子,我的心中便無法平靜。”

他的眼中迸出恨意來,長歎一聲,“我看著那飛天笛舞,心裏總是想著那軒轅公主是不是長得同這飛天一樣美麗呢?我們暗神代代都傳下祖訓,伺奉原氏九世,不可擅入紫陵宮。我一天天長大,擺弄機關的能力和武功也與日俱增。我想著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有機會逃出了暗宮,就再無機會進入紫陵宮了,於是我靠著我這幾年的苦心研究,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打開了紫陵宮,找到了這本紫蠡手劄,發現了開國時四大家族的所有恩怨,原家和暗宮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