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應該是我來說才對!”衛爾斯一麵甩著生疼的手,一麵氣道。手指骨都麻了,可對手還沒有扒下,這得打到什麼時候啊。“喂,你怎麼不參加格鬥社?以你的身手,我看你比格鬥社裏麵的許多人強多了。”
“你早承認的話省得我打你了。”蘇來見他終於承認了,不禁鬆了口氣。
“胡扯,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完蛋了!”衛爾斯斜眼看著他,當即反駁回去。兩人都是不肯輕易服輸的主兒。
衛爾斯喘勻了氣,體力恢複了少許,看來又可以打一輪了。他直起身,正要再衝上去,這時,一輛很拉風的機車從遠處一路呼嘯著衝過來,直插到兩人中間停駛。衛爾斯和蘇來不約而同的停止動作,朝機車看去。
我端坐在機車上側頭看著他們,滿目笑意的戲謔道:“喂!你們準備打持久戰嗎?”
蘇來戒備著衛爾斯的同時,扭頭向我問了一句:“光明,你來找誰?”
蘇來的話剛說完,就被衛爾斯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廢話,她不找我找誰?”然後上下打量我的裝束,哼道:“你炫什麼炫?當心有人在老貓那裏告你一狀,嘩眾取寵。”
“少亂蓋了,說正經的,猜我帶了什麼給你?”我從上衣兜裏掏出幾頁紙朝他揚了揚。
衛爾斯不解的看著我,在極短的停頓後他立刻驚跳起來,一掃剛才狼狽樣直衝過來。“是信嗎?我的信?”一邊叫著,一邊從我手中奪過那幾頁紙,打開來看,確信是父母的來信後,他高興的不知說什麼好。他狂喜大叫並抱住我狂吻,又衝向蘇來抱住他,興奮地揮動著手中的信紙叫道:“我父母來信了!終於收到他們的信了!謝謝你!”
蘇來看不慣的一把推開他,冷道:“收到信就收到信,關我什麼事?謝我幹什麼?莫名其妙。”他不知道正是因為他作了媒介,我和衛爾斯才能得到天劍的滿意,才會收到這來之不易的信。他覺得自己無法理解他們這種小題大做,臭著臉說:“我們之間還沒了呢,有空我們再打回來!”
衛爾斯一臉開心狀,甜蜜蜜地回道:“好,下次讓你輸得心服口服,這回先告一段落。”兩人其實已經沒什麼介蒂了,應了人們常說的一句,不打不成交。
無趣的蘇來隻得抄著兜離開了。
衛爾斯盤腿就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埋頭看起信來。他仔細看著信上的每一個字,看了好久,半晌過後,他的頭終於從信紙上抬起來,把信仔細收到口袋裏。然後美美地舒了口氣,雙手墊於腦後,仰麵躺在草地上,看著夕陽映紅的天空久久不作聲。
蘇來把書包搭在肩上,一手抄兜,另支手拎看書包帶一路晃向校門口。離校門還有段距離,他看到蘇於滿頭大汗地拉著經過的學生問著什麼,好奇地叫住他:“老哥,你在幹嘛?象沒頭蒼蠅一樣。”
蘇於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疲倦的歎氣道:“在找我們的新社長。”
蘇來一聽這個馬上來氣了,口氣極衝的脫口而出:“誰呀?哪個王八蛋搶了你的位置,我替你扁他!”說著,他衝動的摞起衣袖,有他這個高手弟弟撐腰,看哪個不想活的家夥敢欺受他老哥。
“是我讓給她的,就是你們班光明啦,她在哪兒?”
“啊,又是她?”蘇來睜大眼睛愣住了,怎麼事事離不開光明啊!真搞不清這女生多深的水。他大姆指向身後指了指,告訴說:“她大概在廢場區,也許不在,你找她幹嘛?”
“有材料給她簽字!唉,都當了社長了,還帶頭不參加社團活動。”蘇於頭疼的叫苦。
蘇來一手叉著腰,沒好氣的瞪向個頭稍矮的老哥,虎著臉數落:“那女人懂個屁呀,給她當社長,你腦袋短路啦!”
蘇於沒來得及回答他的話,就被他臉上的片片青腫吸引去了注意力,輪到蘇於生氣的責問道:“你又和別人打架了?”
啊?壞了,被老哥看見了。蘇來忙拿書包擋臉,二話不說溜跑了。
“喂,光明,你幹嘛去?我請你喝酒。”衛爾斯見我要走,奇怪地喊了一聲。
我發動機車,原地調轉車頭,“還有別人的幾封信呢,我得去送。哼,老貓給我留了他們的地址,擺明叫我當信差!喝酒的話,你先去,我隨後就到。”說完,機車轟得一聲開走了。
格鬥社的學員正在學校操場一角訓練,主將卡西奧拿一本雜誌坐在離他們不遠的休息椅上。隊員們一邊練習一邊忍不住低聲對同伴埋怨:“他隻叫我們練這練那,他自己卻什麼都不作。”
同伴扭頭朝卡西奧的方向掃了一眼,無奈歎道:“等你能打過他的時候再說吧,我想你畢業前沒希望了,他至少是專業藍帶級的。”
“嗨!看哪,有個很帥的女生來找他了。”有人無意中看到一個帥氣女生騎著機車奔這邊而來,不自覺的抬高聲音叫了起來。大家一聽,很多人回頭看向朝飛馳而來的機車。
卡西奧先是聽到機車的馬達聲,後又見隊員議論紛紛,好奇地轉頭看了來人一眼,馬上起身迎向她。“歡迎,來觀摩嗎?”他把雜誌甩在椅子上,踱著悠閑的步子抱胸走過來。
“我是信差。”我把機車橫在他麵前,一腳支地,伸手從上衣口袋中抽出卡西奧的信,遞過去,“特快直達,請簽收。”
卡西奧接過信看了一眼,“簽收?”他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那種讓女人為之眩暈的笑容——靠近前,手臂攬住我的肩,在我唇上飛快的落下一吻,輕佻的笑道:“簽在這兒吧?”他的舉止令身後一班男生嘩聲四起,
“那個女生是誰?好帥氣!”
“好象他們認識,很熟悉的樣子。”說這個話的人,看主將親吻女生羨慕不已。
“會不會是卡西奧的女友?”旁邊的人問。
“我記得她,她跟他們是一夥的,一起轉學過來的。”
一群五大三粗的男生都不約而同的停止練習,色迷迷的看向我。
“要不要留下來看我們練習?”他的臉貼得我很近,近到我可以感覺到他鼻間的氣息。大庭廣眾之下,他明目張膽的表現出這般親呢的舉止,令她心生不悅。
我手抵著他的身子推開一步遠,擺明劃分界線,然後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我還有事,先走了。”這個卡西奧麵對她時總是舉止輕浮,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不分時宜不分場合對我動手動腳,永遠都是那副玩事不恭的模樣。
我騎車調頭,欲離開此地。
卡西奧轉身對眾人喝道:“你們都很閑嗎?”
身後的男生們聞言,忙背過身去,拉各自的對手捉對練習起來。聽著一聲轟響,他再看回來,人已經騎車走了。
我開出校園,繼續完成後麵的信使任務。在某公園中找到正約會的情聖炎濟,在某電玩店找到忙於闖關的遊戲機高手夫嵐。送完信,我不禁訝然,老貓怎麼知道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能找到他們?難道每個人的行動都在他的耳目之下,想來真是可怕!無事一身輕鬆的我調轉車頭朝與衛爾斯約定好的酒館開去。
衛爾斯正在裏麵等我,見我趕來了,忙拿了杯子倒上酒。“終於完事了?來吧,先喝一杯再說。”
我握拳鍾了他肩一下,相視而笑。接下來我們兩人開始盡情玩樂喝酒。我們酒量很淺,隻是借喝酒的名義玩鬧而已,很少的酒再兌很少汽水喝下去,大量的二氧化灌到胃裏,沒多久我們就有些微醺了。
“老婆,你說老貓是不是早準備對我們好了?他肯幫我們收信在先。”衛爾斯微眯著泛紅的小眼,看過來,那眼神如果不是因為喝酒,怕早被人認為是色眯眯的居心不良了。
我抿了一口酒,拄著額頭同樣微醉的說:“也許,不過,一開始他可不喜歡我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送情書的時候,我覺得從那以後,他對你的態度就很曖昧,你當你是他女朋友了。老婆,你說呢?”他嘿嘿笑道。
“呃?我不清楚。”我皺起眉頭,似乎要用一時暫時罷工的腦子好好想一想,後來覺得很吃力就放棄了。“別理他,說說別的。”
至於後來我們又說了些什麼,第二天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有趣的是,衛爾斯擁有跟我一樣的特點,醉酒之後,對我們說的話充耳不聞,又都覺得自己說了什麼話,覺得對方一直在傾聽,而且始終覺得自己盡力保持著清醒的風範。的確,我們最後離開酒館時,都保持著紳士風度,相互禮貌的道別,然後各自回家。
第二天,宿醉的我從自己的床上醒來,覺得頭有點兒疼,對昨晚怎麼離開酒館的事一概忘記了。我對自己居然成功的回家並換了睡衣才睡覺深感佩服。
洗漱更衣出了家門,走到一貫放機車的位子,我意外的發現機車不在了。我疑惑的站在原地沉思,難道昨晚是步行回來的?
甲乙班足球賽在周末的下午舉行,兩班的學生齊齊出動,早早來到操場圍聚於四周圍觀,加上別的班看熱鬧的學生,捧場的人居然不少。雙方隊員上場列隊相互致意時,乙班不少隊員笑起來,因為他們看到一個有趣的畫麵,甲班的蘇來和衛爾斯並肩站在一起,兩個人的臉上都有明顯的青痕。
在此之前,教導主任曾叫兩人去問話,調查他們是否有過打架鬥毆一事。他們異口同聲的咬定是不小心摔的,隻是被摔的部位比較離奇罷了。
隊伍的最後站的是擔任後衛的甲班班長。
一向喜歡參與熱鬧的我沒在比賽現場,這個時間我正在男生的更衣室裏逛,陪在一起的林納奇怪地問:“你到底在找什麼?”
我四處翻找著,一麵應聲答道:“找件合適的運動衫。”
“你要上場嗎?”
“嗯,不然這場比賽太無聊了,你看我的頭發,上場後不太引人注目了吧?”我把令人豔羨的一頭過背的柔順秀發如今變成了隻齊肩長的垂直黑發,顯得非常利索。我得意的甩了甩被削短的頭發。
我的外形較偏於中性,很少穿女性化的裙裝,總喜歡穿一些中性服裝或男裝。我穿上男裝看上去會比男生穿的更帥氣,常引來不少男生的妒忌。所以漂亮的我吸引的多是女生,圍在身邊的總是女生多於男生。為了強調我是女孩,特意蓄起一頭長發,可如今為了參加足球賽,又不得不一刀剪掉了保留好久的秀發。相信現在的我越發顯得帥氣逼人了。
林納著迷的打量著,“還是短發適合你。”
“好啦,快幫我找件衣服吧,不然,來不及了。”我忙催促道。
林納幫忙找了找,翻到一身還算幹淨的服裝,尺寸也還合適。“你下半場上嗎?”她遞給我,問道。
“那就太遲了,我現在就上,換下班長。”我扯過運動衫飛快的換上,如果這時有人經過,一定會看見兩個女生在男生更衣室裏鬼鬼崇崇,所以我們很小心的看著外麵,防止被人看到。
學生會辦公室。
天劍在給學生會幹事開會,卡西奧的猛然闖入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說話,他麵色不悅的微抬頭看向卡西奧,準備聽合理的解釋。卡西奧點了下頭,以示歉意,接著說道:“對不起,打擾了。天哥,甲班中途換人了。”
“你在說什麼?”這是什麼屁大的事,居然跑來打斷學生會重要的會議。天劍不禁皺起眉頭。被人打斷開會他顯得很不高興。
“光明班裏換人上場了,要看嗎?”卡西奧不敢明說。
“我們在開會。”天劍不理其茬的低頭看自己手頭的筆記,眼睛自眼角的餘光,竟然發現會議成員均已不在座位上,抬起頭看去,發現所有人連同最忠實的副官考利都趴到窗前觀看比賽了。不由地,他隨口問道:“換誰了?吸引力比開會還大?”
考利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手指朝外麵指了指。眼神看起來很古怪。
“天哥,不用我直說了吧?”卡西奧盯著天劍暗示說。
天劍奇怪地看了卡西奧一眼,起身來到窗口前,望向比賽操場方向,他看到足球比賽被中斷了,雙方隊員集中在一起爭論不休,他們包圍的中心有一位新上場的隊員。仔細看去,竟然是光明!隻見她的額頭上束了條藍色發帶,雙手叉腰,左腳踏住足球,正等待著自已班同裁判的交涉結果。
場上的隊員們在同裁判爭論,場下乙班的啦啦隊也同光明的親衛隊吵起來了。全都針對女生能不能參加這場比賽這個問題七嘴八舌的爭執著。林納氣焰囂張的坐在休息椅上提高聲音慢悠悠地說:“你們班誰不服氣也可以換人上啊。”
被換下場的班長為難地說:“要不,我還是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