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了下來,然後抱著那支槍膽戰心驚的守在文川的臥室門口。臥室裏期初還傳出了些打鬥的聲音,後來一切歸於寂靜,什麼聲音都沒有了。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聽到臥室的門吱嘎一聲打開了。
一瞬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裏,不過當我看到走出來的人是文川後才稍微鬆了一口氣。文川身上沾滿了冰涼的福爾馬林液體,一身的粘膩涼滑。“還好吧?”我問。文川勉強點了點頭。
我看著他身上不斷滴落的福爾馬林液體,心想他臥室裏那個東西大約跟顧家那些活屍是差不多的東西。不過文川為什麼會跟這活屍打交道,而且他剛剛對付那活屍的時候動作如此的溫柔,就像是小心翼翼的嗬護著一件珍寶一般。
一時間我有太多的話想要問文川,但是他卻一臉疲憊的衝我搖了搖頭:“什麼都不要問,你之後就會知道的,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隻得將已經衝到喉嚨口的疑問再度吞回了腹中。
從那天起,文川呆在臥室裏的時間更多了,幾乎是除了出來吃飯,其餘的時間都會呆在臥室之中。有的時候他也會一個人在院子裏喝幾口酒,不用任何下酒的才,隻是幹喝那種很烈的炮打燈,喝了一壺又一壺,從漫天繁星喝到晨光初現,最終不勝酒力倒在院子裏為止。
文川仿佛生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裏,能為他解憂的就隻有酒和那間詭異的臥室。不過每隔大約一周,文川還是會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會帶回大包小包的藥物,然後繼續一頭紮進臥室裏,過上遊魂一樣的一個禮拜。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著,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顧涵的電話。
那天清晨的時候我驚訝的看到文川從床上爬起來正在洗漱,要知道這段時間他每晚喝醉,整個白天的時間幾乎都用來補眠了。我看著文川洗漱幹淨之後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裳,然後走出來對我說:“還記得幾個月前顧涵說的那個鬥麼?現在到時候了。”
我點了點頭,不過有些擔心文川現在這個魂不守舍的樣子還能不能下鬥了,而且那個鬥不知道白六會不會去。文川似乎是看穿了我心裏想的,於是說道:“我們現在起身去顧家,顧涵這次就請了你我,把洪爺那邊推辭掉了。”
我點了點頭,便跟著文川一起趕往顧家。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我見到了坐在正廳之中抽著水煙的顧涵,他的臉色看著有些疲憊。
這差不多是我第四次見到顧涵了,每一次見到他我都會感覺這家夥的皮膚比上一次白了很多,而現在,他臉上的皮膚幾乎都要白的透明了,看上去有一種妖冶的美感。顧涵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水煙,隨後緩緩吐出了一陣煙霧。
“我們要去的是安伽墓,在西安。具體的,明天會有前去探路的夥計回來告訴你們。這次下地你們能拿多少是多少,我一概不管,該付的錢我照舊會付給你們。隻是有一點,必須要保證我活著從那裏麵兒出來。”顧涵說著:“有什麼問題的話,現在可以問我。沒有的話我們十天之後正式啟程。”
文川搖了搖頭,提著自己的行李跟著個夥計就去客房了,我留在屋子裏,打量著坐在椅子上的顧涵。他看上去瘦了不少,本就清瘦的身體越發的單薄,一身深藍色唐裝罩在身上顯得異常的寬大。
顧涵的臉上是一種病態的蒼白,連嘴唇都失了血色。他的發絲有些過長了,垂在額上,在他的眉眼處投下一小塊陰影。這次再見,他整個人都頹然了幾分。這幾個月我都被困著,不知外界的事。不過來時的路上聽文川提起說顧家的財力似乎已經不如往昔了。
“現在還不到年末,我們就要下那個鬥了?況且你現在的樣子,要在地下保你安全可是很難。”我說道。
過了好久,顧涵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一個字。他坐在椅子上仿佛睡著了一樣。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再回答我了,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聽到我身後的顧涵緩緩的說道:“如你所見,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