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麵鏡子常年放置在那裏,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我隔著灰隻能看到鏡子中一個影影綽綽的黑色物體漂浮在我頭頂上方。我急忙蹲下身伸手擦幹淨了鏡子上的灰塵,那麵銅鏡被我這一擦立即露出了黃澄澄的鏡麵,而我看到,在我的正上方竟有幾個閃爍著細碎金光的小點兒。
那是上麵東西?我隨即將手電的光照射過去。手電的光如同一道閃電一般劃破黑暗,而光亮聚集的地方,竟是一片黑色的破布,而在那個破布之上,似乎還點綴著一些金石玉器。我又照了照別的地方,卻也都是一些各色的布料,這些布料雖然年代很久都已經破破爛爛的了,但是卻依稀看得出這些都是上好的布料。
我急忙調整了一下手電的光,將聚集的光芒分散開來,並示意大家都往頭頂上看。除去徐蒙的手電因為剛才從上方摔下來已經壞了,剩下的三支手電的光芒一下子全都聚集在了那片布料之上。
一時間我注意到那些破布並不是憑空漂浮在空中的,它是依附在天花板上的,而且在那堆布料旁邊,還有一張八仙桌,那八仙桌旁是數隻圓凳,那堆布料正軟塌塌的堆於圓凳之上!
而且我看到之前原以為是黑色破布的東西並非布料,而是生於人頭上的長發!那是一個女人,她被固定在了天花板上。這女人的腳似乎是從八仙桌下麵的洞裏伸出來的,她的雙手被固定在胸口,上半身則垂下來,腦殼兒正對著牆壁,因為身體淩空而且隻有腳被固定住了,這女人的身體不斷的輕微搖晃著。
它的臉比較小,而頭發很長,身上的衣料也因為女人是倒立的姿勢而垂下來遮住了女人的身體,所以我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人。在這個女人身旁還有很多的女人團團坐在那張八仙桌旁。
她們或者是雙手揣在懷裏,似乎捧著一隻暖爐;或者是側著身子看向對麵的人,手中握著一隻盈盈的團扇。而她們的一雙雙腳則縮進八仙桌下的洞中。這些女人身上的衣裙顏色各異,就連頭上的發髻都各有特色,很漂亮。這些女人身旁的桌子上,也放著各色的瓜果,似乎都是用膠固定在桌上的。
“看,那邊兒也有。”文川輕聲說道。我將手電的光一挑,看到在這個八仙桌旁邊竟然還有一群侍女!那群侍女手中或是端著瓜果盤兒,或是輕搖折扇。所有的人物的動作都栩栩如生,就像是一大家子正在那裏進行下午茶時時光突然定格了一般。
在這群女人身下鋪著厚厚的地毯,地毯上麵的花紋清晰可見,旁邊兒甚至還有古董架子,上麵擺放著顏色絢麗的鮮花兒還有奇珍異寶。更為詭異的是,這些人不知為何都還保持著如同活人一樣的肌膚。
在手電的照耀下,這些女人臉上的肉很是豐腴,眉梢眼角都帶著弄弄的妝,將這些年齡各異的女人修飾的如同二八年華那般美好。女人們臉上的表情也都笑靨如花,不見絲毫的痛苦。
若不是這些女人都沐浴於黑暗之中,而且其中一個不知為何從天花板上脫落下來,懸掛於空中微微搖晃,我真的會以為她們其實才是正常的坐在桌上吃茶聊天,而我們才是如同懸梁君子般從天花板上往下看的人。
“這屋子怎麼這麼怪?那上麵的是人嗎,是不是用蠟像雕出來的?”徐蒙說道。“是不是人,打下來一個看看不就知道了!”杜亭說著就抬起了槍,槍口正對著那個半截兒身子淩空的女人。
我心中雖然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好,但是無奈實在是好奇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兒,也就隨著杜亭去了。隻聽一聲槍響,杜亭的子彈沒能打中那個女人的腿,卻打到了她旁邊兒一個女人的腦袋上。
彭的一聲,子彈在那個女人的腦袋上炸開了一個洞,文川準備的子彈是穿甲彈,穿透力極強,所以那子彈直接將女人的頭顱穿了個孔。杜亭罵了一句:“媽的,手指頭斷了連槍都瞄不準了… …”他的話音還沒落,那個腦袋被他打了個洞的女人卻突然轉過了臉來,一雙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看著杜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