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此時齊旭嵐的手臂就要枯萎,散落成灰燼,它的力量越來越小,葉生馬上就要從那根鐵釘上掙脫了。文川抬起搶,兩顆子彈迅速的射向了葉生的手腕兒。隻一瞬間,葉生的雙手就從他的身體上脫落下來,葉生本能的驚叫一聲,身體沒了依靠,而也就在那一瞬間,齊旭嵐的手臂用盡了最後一份力氣,把葉生死死的釘進了這根生鐵釘子上!
葉生是倒立的姿勢,而他的頭下麵就是齊旭嵐那顆已經支離破碎的臉。葉生的臉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從他的身上湧出大量的血水,但血液還未流到齊旭嵐身上,他的臉就已經枯萎成了一灘黑灰,消失殆盡。
此時,偌大的屋子裏就隻剩下了我們三個。周圍很安靜,很安靜。文川走到葉生身旁,蹲下身子,看著被釘死在了那塊兒生鐵上,根本無法動彈的葉生。半晌,文川突然笑了笑,說道:“是啊,你成功了。你會永遠在這裏長生下去的。”
文川說著,走到一旁的台子上,拿起一瓶酒精,順著生鐵悉數倒在了葉生的身體上。緊接著,文川一顆子彈打在了生鐵釘子上,子彈和鐵頂摩擦起了一絲花火,這絲火光瞬間點燃了生貼上依附著的酒精。隻是一瞬間,葉生的身體燃燒了起來,他絕望的在這火焰裏掙紮著,但是那根鐵頂貫穿了他的整個身體,葉生根本動彈不了。
他為齊旭嵐鍛造的這根鐵釘,最終也把他自己拉入了深淵之中。
做完這一切,文川突然乏力一般的倒在了地上。他的臉被火光映的很亮,但是他的眼眸裏卻沒有絲毫的光芒。半晌,我問文川:“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我原以為到這裏來能找到救她的方法,沒想到它早就已經離我而去了。”文川低聲說著:“這麼多年,我覺得自己欠了她的,這些年的痛苦歲月裏我都是靠著‘救她’這一個念頭支撐著的。現在失去了這個支撐,我突然覺得很累。”
“你不覺得她活了這麼久也很痛苦嗎?”我說道:“或許在她為你獻出了血液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死。如果她願意以這種身份活下去,她還會在被困住的時候割喉嗎?她為你換了血,不就是希望你能夠好好活下去嗎,你卻又要這樣折磨自己,才真的是辜負了她!”我說著。這些話在我心中已經沉澱了許久,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說出來。
文川默默的聽著我的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隻是靜靜的望著那片不斷跳動著的火光。經曆了這些事,我也已經很是乏力,索性也撲通一聲坐在了文川的身旁。就在此時,那火光突然跳動了一下,緊接著,一片燃燒著的東西突然從火堆裏滾落了出來!我低頭一看,那竟然是葉生的一隻手掌。
那隻手掌落在了一灘水跡旁邊,就在此時,文川突然叫了一聲:“不好,那是酒精。”文川說著呼的一聲站起來就要衝那隻手踢去,但也就在這一瞬之間,那隻手上的火焰點燃了那一灘水跡。
幾乎是片刻之間,火勢一下蔓延開來,順著那片灑落在地上的酒精,火勢蔓延到困在房間旁邊的活屍身上,那些困著活屍的鐵鏈被燒焦,活屍紛紛掙脫了開來。一時間,整個地下密室亂的如同地獄,那些活屍紛紛順著樓梯往上跑去,它們身上的火點燃了整個木質結構的地下密室。
望著這片火海,我一時覺得無比的熟悉,這一切都好似我那場夢境一般。
火舌不斷舔舐著這本就不該存在於世的地下陰樓,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被燒焦,成為灰燼。經過這一次的焚燒,估計齊家會徹底成為一片廢墟,活屍,焦屍,以及這該死的長生實驗,就如葉生所說,在他的身上會徹底畫上一個句點。
我也猶如夢境中的嬰兒那般,一動不動的愣在那裏。靜靜的等待著末日的到來。
就在此時,葉生所在的那塊生鐵釘似乎被過高的溫度燒灼的開始軟化,竟然一點點彎曲了下來,最後徹底砸在了石床之上。鐵釘下麵的石床轟的一聲似乎是承受不了這麼高溫的燒灼,竟然轟的一聲碎裂開來。
一陣煙塵從石床下湧了出來,我看到那石床竟然是一個機關,而在石床之下,赫然出現了一個半米多寬的入口,那正是這陰樓的第三層!這機關的出現,將我心中本來已經熄滅了的希望重新點燃。我拉著文川,猛的躍入那個入口之中。
就在我們掉進去的那一瞬間,地下陰樓的二層整個崩塌了。無數的碎石落了下來,將二樓砸成了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