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回京,途中命西門榮軒把史家姐妹送回去,可沒成想這短短時間,沐憐霜竟然和史家妹妹一見投緣,拉著人家的手就不鬆開,張祈安不悅,不免上前責備幾句,嚇得憐霜委屈掉淚。
看著史家姐妹依依不舍的告別離去,張祈安板著臉一聲令下,整個車隊在錦衣衛的保護下返回府上。
張祈安心情不好,也未去安慰憐霜,他沉著臉不說話,家中女眷不管何人,全都默不作聲的快步離去,
等望著自家女人進了園子後,張祈安心情鬱悶,悶頭去了父母住的院子,等到了書房,果然被父親張輔一頓大罵,責令他三個月不許外出,好生在家閉門思過。
灰溜溜的跑回怡紅院,因張輔嫌醉夢居不好聽,好像整日裏醉生夢死一樣,強行逼著張祈安改了名字,而祈二爺自是比照某本名著,順手就給改成了怡紅院。
一連半月,張祈安無精打采的呆在園子裏足不出戶,期間惹得宮裏幾位娘娘都不時命人送來些小禮物,竟然還搬動皇帝出來開口替張祈安求情,但卻被昔日的大將軍一口回絕,人家父子間的事,即使帝王也無可奈何,至此京城人人算是清楚了,以往行事最是肆無忌憚的混世魔王,總算是有了一位真正克星。
張輔對於嫡子管教異常嚴厲,幾乎到了凡事都看不順眼的地步,一遇上就要訓斥一番,反而對於幾位侄子親善有加,早晚叫到身邊耳提麵命,用心栽培。
或許是察覺到文臣即將崛起,張輔不在如以往那樣器重族中一幹學武子弟,而是鼓勵子弟們棄武從文,其中對於習武堂諸多文武全才的親隨們一樣不待見,平日對於他們不聞不問,視而不見。
這邊則修繕族學,重金聘請名師,家族和親戚家的孩子,不用花費一文錢即可讀書,惹得族中人人稱讚,二房幾位少爺都是學文的,因此格外被大伯器重,也是情理之中了。
不過園子裏依然是所有男人們的禁地,對此身為家主的張輔也無可奈何,即使他有意讓侄子們隨時進去,但卻始終過不了兒子張祈安的那一關,雖然貴為老子,可惜兒子本身就是一位侯爺,身後還有全家女人的一力支持,更何況,人家祈二爺背後還有皇帝和貴妃引為靠山。
或許這就是他們父子倆不和的真正原因吧,對此京城無數人都在暗中猜測,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兒子在家中的權勢聲望超過父親,恐怕對於一生手握大權的張輔來說,也算是個諷刺和挑釁吧?
對於張家父子不和,顯然附和很多人的利益,就算是皇帝朱棣,同樣不打算和解這對父子的緊張關係,能有個人壓製越來越無法無天的祈二爺,求都來不及呢!
好在父子永遠是父子,張輔對於兒子一幹別出心裁的新規矩,從不去任意幹涉,家中一應瑣事,更不管不顧,任由侄媳婦朱元香一手操持。
很快一個月又過去了,園子裏一切如故,張輔夫妻住在二道門,除了早晚向母親請安,一畝三分地裏,唯一的男人隻有祈二爺了,也不知羨慕壞了多少外人。
二爺卻始終悶悶不樂,不知愁壞了多少家中女眷們,這日一大早,朱元香處理完家中日常瑣事,帶著幾個丫鬟徑直來到怡紅院,一進屋,就看見兄弟一身單衣的躺在床上,翻看著一本書。
屋中堆放著冰盤,天窗又是敞開的,空氣流動,不算氣悶,不過朱元香還是皺起眉頭,婦人家自是不想看到一個爺們,整日裏無所事事的呆在家中,哪怕在園子裏到處遊玩也好。
揮手讓丫頭們全都退下,朱元香心中為兄弟難受,扭身走到床邊坐下,一把抓過那本書,隨手一看,立時臉紅耳赤,罵道:“還以為躲在屋裏認真讀書呢,沒想到卻是看這些混賬東西。”
“唉,那怎麼辦,老爺子成天死盯著,現在連周姐姐都不敢過來了,真是無趣。”
朱元香無語,不過對於兄弟凡事不回避自己感到窩心,笑吟吟的拾起床頭一包菊花香片,捏了一塊含在嘴裏,立時覺得滿口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