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地換新顏,令許驚弦思潮起伏。那魯子洋本也是禦泠堂留在擒天堡的伏兵,揭破寧徊風的陰謀後,他亦無法在擒天堡立足,從此不知所蹤,魯宅亦變做了杜府;還記得寧徊風就是在這間宅院裏給自己下了“六月蛹”,為救此傷林青與蟲大師費神費力,最終不得已去鳴佩峰請四大家族點睛閣主景成像治傷,卻被他趁機廢去丹田;又想到那時請妙手王關明月偷來水柔清的貼身金鎖,卻因為與她賭氣不肯還她,如今還掛在自己脖子上,她的父母皆因自己而死,不知這心高氣傲的小姑娘現在何處,是否還記恨著自己?時過境遷,物換星移,不過數年的光景,一切已恍如隔世……

每遇到一處依稀相識的景物,許驚弦便重溫起當年與日哭鬼、林青、蟲大師、花想容、水柔清等人在一起的時光,不由感慨萬千,時而歡欣微笑,時而悲痛感傷。如此走走停停,忽見一間酒家臨江而立,氣派非凡,上書三個大字——三香閣。

三香閣已經重新翻修,又加蓋了樓層,比起當年更顯光鮮華麗。樓下停了許多車馬,看來生意興隆。

許驚弦正欲入內,卻被店小二擋住:“這位客官,可有名帖?”

許驚弦搖搖頭,店小二道:“那可對不住了。今日恰好是涪陵三大會主聯名請客的日子,早已包下本店,客官若無名帖,隻好改天再來。”

許驚弦瞅見閣中已開有數席,坐有不少人,除了十數位身著華服的客人外,其餘皆是家丁、護衛之流,不服道:“莫非每個人都要有名帖才可入內?”

店小二倒是振振有詞:“一共是十八位貴客,每人最多可帶五位隨從。嘿嘿,看起來客官並不在內。”

若依許驚弦以往的性格,必會被這句話激起傲氣,或是硬闖,或是拂袖而去。如今年齡漸長,心智已變成熟,知道店小二隻是替人跑腿,何苦爭執令他為難?反正自己本隻想確認一下擒天堡來人是否日哭鬼,倒也不必非入酒宴不可,看這樣子擒天堡使者目前尚未到來,不妨在門口等候,屆時便知究竟,微笑著退開。同時心頭默算,三大會聯合十四家小幫派,再加上擒天堡的使者,正好共是十八席,看來想混進去可不容易。

忽聽身後有人高聲發問:“請問這位可是吳言吳少俠?”

許驚弦應聲望去,卻是一名又矮又胖的漢子,身邊帶著幾名隨從,每個人的衣角上都畫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鳥兒。那胖子身高不足五尺,卻是肥頭大耳,膀闊腰圓,粗粗估計一下足有三四百斤的分量,還堆著一臉的假笑,渾如彌勒佛從寺廟裏走了出來。這種人物一見之下終身難忘,許驚弦肯定從未見過此人,卻不知他如何知道自己的化名,漠然點點頭。

那胖子拱手道:“在下飛鴻幫幫主陳長江,久仰少俠大名,還請入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