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穀縝生死關頭,無意間發出“周流電勁”,錘鏈為精銅鍛鑄,傳遞電勁最為方便,洪運昭武藝雖然不弱,但平素酒色熏陶,內功早已荒廢,怎受得了如此電擊,當即渾身麻痹,癱軟不起。

眾人見了,無不驚奇,穀縝一心逃生,也不知身後發生何事,但覺足踝上錘鏈鬆弛,當即雙手撐地,便想爬起,不料丁淮楚早已趕到,軟劍如毒蛇吐信般宛轉刺來,哧的一聲,正中穀縝後背。

穀縝後心一涼,劇痛難當,然而劍方及身,體內真氣早變,一股沛然之氣勢如閃電,流遍全身。丁淮楚本以為這一劍定能將穀縝釘死在地,不料劍尖入體,仿佛刺中岩石,劍身曲如彎弓,卻難寸進。丁淮楚啊呀一聲,心道:“不好,這廝練了橫練功夫?”

穀縝本當必死,誰知對方軟劍竟然不能入體,心中亦是驚奇,這時情急拚命,反手抓向丁淮楚。丁淮楚劍刺不入,心中震駭,一不留神,被穀縝扣住手腕。丁淮楚方要掙紮,忽覺一股真氣從穀縝手心鑽入體內,霎時肩膊劇痛,骨骼哢哢作響,半身骨骼竟然節節寸斷。

要知穀縝此時“周流山勁”灌注全身,渾身有如岩石,刀槍難入,比起尋常的橫練功夫還要神妙。抑且這股“周流山勁”並非隻能防守,發出體外,亦能分裂頑石,加於人體,則能碎斷人骨,穀縝胡亂一抓,山勁從手心湧入丁淮楚體內,將他半身骨骼盡皆震斷。

這斷骨之痛超乎想象,丁淮楚不由嘶聲慘叫,軟劍撒手,身子軟綿綿如一條死蛇,被穀縝抓在手裏,擋在身前,恰遇連仲則一刀劈來,刀光一轉,竟將丁淮楚攔腰截斷。

血流遍地,髒腑橫流,丁淮楚尚未就死,慘號聲越發淒厲。穀縝此時內外交困,行事全憑本能,見到丁淮楚如此慘狀,也是微微一愣。身旁張季倫見他發呆,自覺有機可乘,挺槍而出,噗地刺向穀縝左脅。

穀縝體內山勁鼓蕩,這一槍自然無法刺入。張季倫的槍法叫做“六龍回首槍”,他在這對銀槍上浸淫已久,應變奇快,右槍不入,左槍抖出,直奔穀縝麵門,穀縝仰首避過,左手攥住張季倫的右手槍。

那槍杆看來銀燦燦,光閃閃,其實並非金鐵,而是白蠟木杆塗抹一層銀漆。穀縝一擰不斷,體內一股灼熱真氣透掌而出,銀槍火光迸閃,連纓帶杆燃燒起來,火隨勁走,一股火線去如疾電,燒到張季倫虎口,順手上行,張季倫半幅衣衫騰地燒了起來。

如此咄咄怪事,張季倫生平未見,狼狽間,左手槍不及變招,又被穀縝捉住,一股逆風順著槍杆湧來,火被風激,炎焰更張,張季倫遍身著火,竟成一個火人,哪還顧得著使槍殺人,隻是慘叫一聲,撒開槍杆,滿地亂滾。

劉克用見這情形,嚇得呆了,忽見穀縝舞著燃燒雙槍撲了過來,不知怎的,勇氣盡失,雙腿發軟,發出一聲大叫,丟槍便逃。洪運昭慘遭電擊,這時剛剛緩過一口氣,見勢哪敢落後,手腳並用,緊隨劉克用身後。他肥碩如狗熊,逃起命來,卻是狡如狐,捷如兔,和劉克用一前一後,賽跑比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