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哈欠,從她們身邊走過,遠遠的,還聽到有人回答她。
“今晚看不了,電視網維修,今晚到我們那。”
“哎喲,我都給忘了,那咱們去麻將館看。”
麻將館看電視,那就真的隻能看了,好聰明的決定。
我沒有理會她們,越過層層人群,進入封鎖線範圍。
“死者女性,年齡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初步檢查顯示,麵部及四肢僵硬,手臂、前胸出現片狀屍斑,角膜清亮,嘴唇尚飽滿,加上肝溫,推斷其死亡時間為3~4小時,也就是在淩晨一點到淩晨二點鍾之間,但是由於天氣陰冷,所以,時間能在往上推1~2小時,也就是十一點到淩晨兩點之間。死者屍斑有輕微移動過的痕跡,也就是說,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死者麵色蒼白,頸部喉結上方有一條不太明顯的蒼白色索溝,初步推斷死亡原因為軟繩索所致的正位全溢死,也就是說,凶手是與她同一水平線,直接將她勒死,這樣就不會出現麵部青紫、充血等現象,而且,因為索溝在喉結上,所以沒有伸舌等典型溢死現象,具體的,還要等進一步解剖。”
說話的是美國留學歸來的法醫,擁有雙博士學位,研究生期間就開始協助美國FBI破獲各類國際大案,解剖屍體不下千具,因為專跟死人打交道,我們叫他鬼差。
博士畢業後美國政府以每年五千萬美金的薪資條件聘請他留在FBI任職,可是他義無反顧的選擇回國,卻因為不得受害者家屬同意,多次私自解剖死者,被調往專案組。
老鬼是專案組的第三個成員,也是最後一個。
說到這裏,可想而知這個專案組是個什麼玩意,什麼刺頭都往裏麵送,不求我們精明能幹,但求社會平平安安。
可是,搞到最後,我們專案組卻成了市裏破案率第一的隊伍,這不知道讓多少人大跌眼鏡。
我點了點頭,軟繩索勒死的,但是,現場並沒有類似的繩索,也就是,凶器還沒有找到。
我開始仔細觀察起那具跪在大廈門前的女屍。
她穿著白色婚紗,一副新娘打扮,發型妝容都很精致,左手無名指甚至還帶了個花邊的戒指,呈鋸齒狀。
我把它印下來,居然,是條首尾相接的龍,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這麼奇特的戒指,我還真的沒有見過,我估計,應該沒有人會大規模生產。
因為,也忒醜了些。
死者頭顱微微抬起,臉稍稍的側著,看向一邊,似乎在注視著什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顴骨上的腮紅打得恰到好處,襯托出她的嬌羞,卻又掩飾不住幸福的模樣,仿佛她真的就是新娘。
通常人死後1個小時左右就會出現屍僵,但是反觀死者,妝容細膩、均勻,婚紗穿戴整齊,所以,應該是死前,或者是死後極短時間內裝扮出來的,而且絕大部分可能是凶手所為,因為她大半夜的在家裏打扮成這樣,不合情理。
而且,她沒有眼珠,空洞洞的眼眶裏,似乎還放著些東西。
“那是什麼?”
我指著她的眼眶問鬼差。
“是冰塊,用保鮮袋裝著,暫時還不知道用意,為了不影響你的判斷,我沒有拿出來。”
鬼差也跟著蹲了過來。
“有一點我想不通,窒息死亡都是很痛苦的,可是就目前的資料來看,她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這一點,可以從她剛剛做的指甲的完好程度來判斷,並且,她還能麵帶笑容。”
“你怎麼知道她剛剛做了指甲?”
判官也湊過來。
我指著死者美麗的指甲,說了句。
“還有味道。”
除此之外,死者身邊還有一把傘,雨傘是新的,凶手將一旁小賣部撐太陽傘的石墩搬過來,插上竹竿,將傘綁在上麵,應該是擋雨用的,撐在她頭頂,很小的一把,跟她的秀氣很搭。
淩晨4點30分開始下雨,雖然隻是飄飄細雨,但是也足足下了大半個小時,所以地麵很髒,但是她跪的地方卻很幹淨,似乎有人精心打掃過一番。由此可見,凶手殺人絕對不是隨意而為,他甚至有自己的追求。
現場資料收拾完畢,我們開始分頭行動,判官去收錄目擊者口供,以及查明死者身份,鬼差解剖屍體,我去了一趟死者家,收集資料。
大約兩個小時以後,我們帶著各自整理的資料,回到專案組,然後,局長參加我們的會議,開始分析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