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背脊發涼,想要將胳膊往後縮一縮,卻感覺肩膀上似乎有東西,我伸手一拽才發現是張沐先前披在我肩膀上的外套。
剛才因為有點生氣所以忘記還給他了,現在估計也是不可能下車去遞給他。
我裝作沒有察覺到,將手指小心翼翼的鬆開,搭在椅子上微微抓進裙角。
顧成舟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靜讓我有些覺得奇怪,本應該在我坐進車內就驅車回別墅,卻過了半分鍾也沒有動靜。
我小心翼翼的轉過頭,盯著顧成舟精致的側顏,剛毅俊郎的輪廓很讓人驚歎,好看的唇形微微抿起,深不見底的幽眸分不清裏麵傳達著怎樣的情緒。
顧成舟,他對於我來說就是這麽的神秘、不可觸及,他冷淡疏離的態度比以往還要讓我驚覺,發現自己可笑荒誕的感情,擺在別人麵前隻會讓人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哪怕心裏麵再多期待,我是個歡場小姐,還是和顧成舟有了無法扯斷的關係,但關係畢竟不是感情,我還是可以分得清。
“顧先生?不開車了嗎?”我以為他在想事情,因為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放在我的身上,隻是將過於冷冽的視線拋到外頭。
他沒有理會我,我就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視線盡頭剛好能捕捉到張沐的身影,我沒想他如今還站在外麵,視線放在我所坐的車子上溫柔的笑。
我想他是刻意的,不知覺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剛才去見唐曉念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
“就是為了見他嗎?”
顧成舟的話讓我摸不著頭腦,睜著眼睛去看向他,平靜到連呼吸都聽不見的氣氛陡然間變得壓抑、怪異起來。
“什麽?”
“我問你,以死相逼,就是為了見他嗎?”
他沒有看我,但聲音蘊含著冷意已經明顯到不需要去求證,我隻覺得被推進萬丈冰窟當中,好一會才緩解過來。
“你是說張沐先生嗎?沒有,我隻是去見——”
“婊/子果然就是婊/子,浪性不改。”
顧成舟譏笑出聲,我張口的動作僵住,他陰陽怪氣的語氣如同一把刀子準確無誤的紮在我的心口上,我很疼,說不上來的難受,卻沒有流血作為見證,以至於我在顧成舟麵前,像個小醜。
“上次說喜歡我也是為了他吧,擔心我會找他麻煩?”顧成舟唇角揚起一抹冷淡至極的微笑,聲音聽起來直讓人背脊發涼。
“真可惜你在他眼中不過是個替代品,嘖嘖,你覺得他那種高度的人,會喜歡你這種跟無數男人睡過的蕩/婦嗎?”
我喉嚨有點痛,湧動的情緒在喉嚨裏翻騰,導致呼吸都被扼製住。
“他跟你不一樣。”
我想要反駁顧成舟的話,他的話聽起來太過殘忍,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我禁不住地想要去擁抱他,然而他全身都是刺,紮的我的身軀破敗不堪。
等我反駁出聲的時候他陡然間看向我,犀利的眼神剜進心髒,我也愣了一下,不過能製止住他言辭侮辱的作為,便是好的。
“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那我隨便你。”我將腦袋靠在玻璃窗上,感覺頭疼不已,裹挾著疲倦的身軀讓我沒辦法精神充足的直起身告訴他真相,或者說在之前的爭辯中我已然喪失了信心。
哪怕他有所誤解也不會聽我解釋,就像他口中說的,我是個跟無數男人睡過的蕩/婦,他心目中的我就是如此,難道你還會相信一個蕩/婦的解釋嗎。
我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氣氛僵直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顧成舟終於將車子驅動,卻向著別墅的反方向移動。
我覺得奇怪,因為方向既不是他的私人別墅,也不是去公司的那條路,如果沒記錯,那偏僻的方向很少有人驅車過去,因為是沒有開發過的郊區,除了路口剛鋪好以外一直都是荒郊野嶺的被擱置在那。
我直起身問顧成舟:“不是說要回去嗎?你現在要開車帶我去哪?”
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我臨時改變主意了,出去吹會風。”
這天溫度高的赤腳走在馬路上能把腳底板燙硬了,顧成舟不去公司上班說要吹風,大熱天的吹風,傻子才會相信。
我說你趕緊停車,我要下去。
他置若罔聞,卻把車速越提越快,現在已經到了郊區邊緣,一路上沒什麽行人車輛,但顧成舟的車速已經超過了我所容納的範圍之內,我慘白著臉,死死抓住車頂上方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