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你自然也該知道本君別的本事沒有,可護短是出了名的。”
“雖然我冥界一直尊天庭為主,但是倘若你天君毫無原由的殺我二十四橋的君主,你說,我冥界的兵將是否會一直打到三十三重天上?”長生君一手拿下蓋在他臉上的佛經,他偏頭望向天君,可眸中卻是淡淡的。
天君望著他最小的弟弟,向來冷然的眸中染上一分笑意,可那笑在片刻後便又消逝了。
“你說我任性,無非是因為我讓素擬保留了前世她為人時的記憶,卻又讓她擔任冥界斬靈橋君位,讓她提前閱了君典,知道了冥府以及三界內非君主不得知的事罷了。”長生君重新將佛經蓋在臉上,遮住了所有情緒。片刻後,他再次開口說:“在你的想法中,保留了前世記憶卻又承了君位就會無可避免的幹擾到三界的往生輪回,在我的想法中也是如此,畢竟,對於尚有人性的靈物來說,愛情、親情、友情,亦或者仇恨,這其中任何一種情感,羈絆都大了些,容不得我們不謹慎,更何況,在這種事上,前車也多,所以不能補入心。”幹擾輪回的事,這三界內,隻要是天定的君主,幾乎都做過的,他也不例外,天君亦然。
“許她放縱的是我,但是,倘她犯了錯,第一個製裁她的也必是本君。”長生君的聲音依舊平板無奇,可天君卻知道,長生君是說得出便會做得到的。
不過,天君是隱了身形跟著長生君去了斬靈殿的,自然聽到了素擬未曾聽到的那句話,於是他疑惑了:“你不是說喜歡她麼?怎麼,製裁她你也舍得?”
“於她,我自然是喜歡的,但是喜歡豬就不吃豬肉了麼?況且,我不僅喜歡她,還喜歡小貓啊,小狗啊,小白兔啊,小白癡啊,你啊什麼的。”
這套路,且深且長
饒是威嚴如他,天君聞言,他的唇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得,我走了。”天君搖了搖頭,無道,話落,他見長生君無絲毫反應後終於轉身出門。可是,他的腳還未完全踏出門口,長生君的話便從他身後傳來,語氣隱約含了幾分笑意。
“寂非岑,你可曾有想守住的卻又未曾守住的東西?又或者,有無不想忘記的過去?”話甫一出口,長生君便似並怎麼不在意天君的答案般,重新將那卷佛經蓋在了臉上,隻是,不知何時,他的手邊多了一隻壺,一隻盞來。
天君聞言愣了一愣。
這句話是何素擬拿來問長生君的,可此刻由長生君說出來,似乎又有了不同的意味。
“我寂非岑,自始至終都不可忘記的、想守住卻又未曾守住的,唯有弟弟寂非洛城與寂非桀罷了。”
可這世上,再哪有什麼天界寂非家那溫潤如玉的二公子寂非洛城與鮮衣怒馬、少年崢嶸的三公子寂非桀呢?這世上再有的也隻是冥界森羅橋的君主――冥君森羅與長生橋的君主――長生君緋桀。
“當年你的一念,毀得我冥界四位君主逝去,兩位君主被天罰,一位君主自此神隱,當然,這也是由於冥君沒有勇氣找你問責的緣故。天君陛下,你猜倘斬靈橋的君主再因你逝去,你說本君是否會如冥君般,失了勇氣?”實打實的警告。待話說出口後,連長生君自己都愣了一下。
“天君陛下,我冥府和天界自冥尊狩月與神尊不遇後便各自為政,森羅可以容忍你幹預冥界政事,可我不是森羅,你實在不該將手伸到我冥府來。”
“若再有下次,我當帶領二十四橋,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任性。”
――少時,他絕對想象不到自己長大後會同寂非岑這般說話。
寂非岑也愣一下,可片刻後他便恢複了平日為君時的威嚴。“斬靈橋的君戒我便帶走了。”寂非岑又說:“雖然你特意帶我親眼去看了那弱得前無古人後天來者的斬靈君,可我還是不信她沒有隱藏力量。她若想加冕,便親自來我天宮取她自己的君戒。”說著,似又想起了什麼一般,天君又輕飄飄的加了一句,讓反應過來後的長生君黑了臉。
臨出門時,天君似想起了什麼般,輕飄飄的又加了一句:“我覺著我該跟你說一聲,你的後背上由何素擬貼了東西。”話落,讓反應過來的長生君成功的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