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灌進機艙,夾著血的味道。
秦徐單手勾住艙門邊的扶手,蹲姿據槍,一雙冷目在擋風墨鏡後,透過88式狙擊步槍的光學瞄準鏡,精確地鎖定地麵的黑袍人。
一輛黑色吉普飛馳而過,副駕駛座裏接連射出數枚子彈,2名黑袍人應聲倒下,秦徐眸光一凝,隻見吉普突然向右打彎,後輪幾乎著火,尖銳的聲響險些蓋過旋翼帶來的巨大風聲。
可是這一舉動並未使它徹底避開一枚飛來的火箭彈。
火箭彈拉著刺耳的鳴嘯,在離吉普不到10米遠的地方爆炸,衝擊波將吉普從左側掀起,重重砸向地麵。
4名黑袍人向吉普衝來。
秦徐雙眉緊蹙,冷靜地將吉普圈在自己的保護範圍內。
4個目標,4枚子彈,食指扣向扳機時,他連心髒都未加快一分。
向吉普發射火箭彈的黑袍人已被另一架直升機上的狙擊手擊斃,秦徐往下看了看,隻聽身後的戰友喊:“吉普上是什麼人?”
“不知道。”秦徐摘下擋風墨鏡,虛眼往下看了看,“車牌看不到。”
齊格爾丟來兩條繩子,“準備滑降。”
2架直升機懸停在側翻吉普的兩側,滑降落地的戰士將吉普包圍起來,槍口齊齊對準車門。秦徐最後滑降,雙腳踩在地麵的一刻,心髒突然重重一收。
駕駛座一側的車門被推開,一隻田園犬一瘸一拐地跳了出來。
蛋蛋!
秦徐瞪大雙眼,唇角顫抖,難以置信地看著黑色吉普。
一個年輕人跟著從側門裏爬出來,帶著哭腔朝戰士們喊:“別開槍!別開槍!我們不是恐怖分子!求你們救救我孟哥!”
秦徐渾身神經就像被極寒的冰針刺過一般,疼痛尖銳而清晰,他拔腿就往吉普跑,大喊道:“韓孟!”
齊格爾吼道:“回來!”
他頭也不回,“自己人!”
韓孟靠在副駕上,腿被卡住,動彈不得,但頭部並未受傷,意識非常清晰。
他看著那熟悉的身影滑降而下,看著那人帶著一臉肅殺與擔憂衝自己跑來,心頭竟然陡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欣喜。
在這裏見到秦徐,似乎既是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淺淺地勾起唇角,想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落魄與不堪。
原原見過秦徐,哭著喊:“秦哥!秦哥!怎麼是你?孟哥被卡在裏麵了,出不來!”
此時,幾名戰士已經衝了過來。
秦徐甩開車門,半個身子探了進去。
目光相觸之時,韓孟眉眼一彎,蒼白幹裂的唇動了動,輕聲說:“草兒。”
秦徐腦子嗡地一聲,迅速移開目光,按住他的膝蓋道:“哪裏不能動?”
“小腿。”韓孟道:“你幫我把車掰正,我試著從副駕這邊的門出來。”
“傷著哪了?”秦徐緊張的時候語速會變得非常快,“腿還有沒有知覺?”
“放心,隻是卡著。”韓孟很淡地笑了笑,“哪也沒傷著,頂多皮肉受苦,得浪費點兒酒精。”
趕到的戰士仍保持著據槍瞄準的姿勢,齊格爾將信將疑道:“你認識?”
秦徐從車裏鑽出來,聲音沙啞,“隊長,是拍《國境線》的節目組成員。”
齊格爾一驚,2秒後大手一揮,朝戰士們吼道:“都來搭個手,把車先掰正!”
吉普的左側輪胎重重砸在地上,秦徐立即跑向副駕,但車門已經變形,怎麼拉也拉不開。